這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之前她掙來的那些錢都花的差不多了,沒剩下多少,真要賠的話,她賠不起。
不過陳大金也聽說了那些話後,也體諒她的難處,跟她說了再給他一點時間,做完這個月,他會重新找人來照看平安。
平安那孩子很乖,除了身子弱了點外,其實是個不怎麼折騰人的孩子,她抱著養了幾個月,對她很是喜歡也憐惜。
若不是實在沒辦法了,她其實是不想離開的。
可是沒辦法。
人的嘴怎麼就能毒到這種程度呢?
輕飄飄的,出嘴的話卻是要人命的。
今兒這男人也不知道又是聽到了什麼,居然找到了雲水村去,要不是他隻敢在窩裡橫,不敢招惹謝家這個有靠山的,怕是要直接找上門撕扯了。
“你聾了?!”男人見她一直不應聲,隻低著頭靠在那兒,跟魂兒丟了似的,不耐煩的踢了她腿一腳。
很痛。
劉氏有了反應,她抬起頭來,露出一雙通紅卻死寂的雙眼,定定的看著男人:“不是要休了我嗎?休啊,你去寫休書。”
說完她冷笑了一聲:“差點忘了,你根本就不識字的,那就去找人寫了休書來給我吧。”
“不是嫌我丟你人嗎?那就休吧。”
她話說的格外的平靜,遠沒有了在雲水村時剛見到他時那股恐懼,也沒有再祈求他了。
男人震驚的看向她,像是第一次認識自己的枕邊人。
反應過來後卻是大怒,一把扯住了她的頭發,惡狠狠的說道:“想讓老子成全你跟那狗雜種,讓你們一對奸夫淫婦混在一起?門都沒有!”
“你想讓老子休了你,老子偏就不休了!”
劉氏痛的一雙眼都快成了血色,卻強壓著自己的眼淚不掉下來:“你壓根就是不敢休。”
“你們三兄弟,就你生的最瘦小,乾活也不行,就是租了地,一年種出來的糧食都沒人家種得多。”
“要不是我到處尋摸著一些零散的活計補貼家用,還做著地裡的活,這個家裡你養得活誰?!”
可能是失望到極致,以前一直壓在心裡的話,便一股腦的全部倒出來了。
“你就是個孬種!懦夫!打女人算什麼本事?”
“當年要不是我爹好賭成性,把家裡敗了,我怎麼會嫁給你這樣的人?我呸!”
在劉氏說這些話的時候,男人氣的渾身都在顫抖,內心那些最不願意承認的全被一股腦的翻了出來,狠狠的刺痛了他那脆弱的自尊心。
他氣的話都說不出來,隻一個勁的手腳並用的對劉氏拳腳交加。
但劉氏再痛,那些話還是沒有停下。
被踢到角落的時候,劉氏摸到了牆角放著的一個醃菜壇子,伸手抓住,不管不顧的狠狠砸在了男人的腦袋上。
血濺到了她的臉上。
室內沒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