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母女三人帶上了畫好的圖紙,還有泡發了的兩大桶海帶絲,一大早就往縣城而去。
好些日子沒進城了,但今日進城,經曆過了征兵後,這開平縣看著與往日裡也沒什麼太大的差彆。
大家的日子照樣過,一片平和。
進了城,劉春麗就駕車往之前方式穀給她們留下的小院地址而去。
她們今日來的早,趕在城門剛開就來了,方式穀都還沒去上工,謝知簡和方澄也還沒去陳舉人那兒,這會兒在吃早食。
這院子就在這條巷子的頭一家,這會兒一大早的,巷子裡卻已經熱鬨了起來,見有生人過來,不少人都探出了腦袋打量駕車趕來的母女三人。
方桃率先跳下了驢車,然後跑到門前敲響了院門。
“哎喲,你們是方賬房什麼人啊?這一大早就過來了。”斜對門一個頭發半白的婆子,眯著一雙眼打量著她們。
“方賬房是我爹!”方梨也跟著跳下了驢車,看向這老婆婆脆生生的答道。
“原來你們是方賬房的家裡人啊,這搬來這麼久都沒見過,這巷子裡的人都要以為方賬房是個鰥夫了呢!”那婆子嗬嗬笑著。
劉春麗麵露不愉,她人好好的站這呢,都見著了還這麼說,這婆子就是不懷好意了。
方桃柳眉倒豎,氣得剛要開口,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方澄走了出來站在了母親和妹妹麵前,笑著看向那婆子:“陳婆,我爹肯定不是鰥夫,你女兒卻是個真寡婦。”
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一個少年郎,這一開口卻是刻薄的很,偏偏還是笑著說的,讓人生氣都不好生。
陳婆子氣了個倒仰,她女兒新寡兩年住在她這兒,一直沒有再嫁出去,她最氣彆人提此事。
“還是個讀書人呢,小小年紀,這嘴卻這般不饒人,我看你這以後也是個考不中的命!”她臉色陰狠的唾了一口。
“一大早的就在這滿嘴噴糞,這臭氣都要熏得整個巷子都是了。”
劉春麗掩住了鼻子,也沒看她,直接往裡麵走去:“阿澄,不必跟這種人多費什麼口舌,她沒幾年好活了,咱們的日子可還長著呢!”
她平日裡很少跟人吵架罵人,但不代表她就不會。
不似那種撒潑打滾的吵架,劉春麗慣會的就是這種用那種輕飄飄的態度,說出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來,然後看彆人氣得半死,她卻沒有半點生氣的模樣。
方澄皺著眉頭扇了扇:“我說呢,這一出門就差點被熏吐了。”
然後去拉了驢車進門。
方桃和方梨落在最後,姐妹倆笑嘻嘻的對那老婆子做了個鬼臉,然後皺著鼻子扇了扇:“真臭哦~”
陳婆子被氣得靠在門上才沒軟下去。
聽到動靜出來看熱鬨的左鄰右舍,不少都發出了嗤笑聲。
“陳婆,誰不知道你之前以為人家方賬房是單身漢,想要把你那女兒許給人家的,如今人媳婦來了就來陰陽怪氣的,一把年紀了還是要點臉吧!”有個和她不對付的婆子出聲嘲笑道。
“就是,方家那小子平日裡見著誰都是一副笑臉的,偏你要去招惹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