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撒皺了皺眉,做了一個把種子遞出去一點點的假動作。
怪物的眼睛瞬間亮了一下,身體微微前傾,似乎很期待,但並沒有撲上來搶。
“好吧…也許…也許你確實不想吃我?”凱撒緊繃的神經終於稍稍放鬆了一絲絲,但警惕性一點沒減。
凱撒把種子重新用油紙小心包好,塞回懷裡,這東西是他的底牌。
看到種子消失,怪物顯得有些失落,藍白色的眼睛黯淡了一點,但並沒有因此發怒或攻擊。
它依舊站在那裡,好奇地打量著凱撒,尤其是他胸前樹皮甲上那三道猙獰的爪痕,還有他左臂上那片明顯的淤青。
就在這時,凱撒因為剛才劇烈的奔跑胸口被抓傷的地方傳來一陣陣悶痛,左臂被狼咬的地方也酸痛難忍,他下意識地用手按住了胸口的傷處。
這個動作似乎引起了怪物的注意,它歪著頭,看著凱撒痛苦的表情,又看看他的傷口,藍白色的眼睛裡似乎閃過一絲…理解?
隨後,它試探性地朝凱撒走近了兩步,凱撒立刻握緊鐵矛,全身肌肉再次繃緊。
怪物停下了,似乎怕嚇到凱撒,它抬起一隻白瓷般的手,掌心對著凱撒,然後輕輕地、朝著凱撒胸口的方向,吹了一口氣。
“呼——”
一股帶著冰藍色光點的寒氣,從它口中吹出,輕柔地拂過凱撒的胸口。
凱撒瞬間打了個激靈,那寒氣並不刺骨,反而帶著一種奇異的冰涼感,像薄荷油擦在皮膚上,這股涼意迅速滲透進他的傷口!
在凱撒驚異的目光中,那股灼痛感迅速消退,傷口處紅腫的感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輕,連左臂上那片淤傷,被那冰藍色的寒氣掃過時,腫脹感也迅速減輕!
“這…?!”凱撒試著活動了一下左臂,雖然還有些酸痛,但比之前靈活多了!
凱撒猛地抬頭,震驚地看著眼前這個赤身裸體,白得發光的怪物,它正眨巴著藍白色眼睛看著他,臉上似乎帶著一點點…驕傲!
“你…你是在幫我?”凱撒指著自己的傷口,又指了指怪物剛才吹氣的手。
怪物似乎理解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然後又指了指凱撒的傷口,再次輕輕吹出一小口帶著冰藍光點的寒氣。
那股熟悉的清涼感再次傳來,凱撒忍不住舒服地哼了一聲,這個追著他跑的怪物,似乎沒有惡意。
凱撒靠著冰壁,慢慢滑坐到地上,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是精神上的巨大起伏帶來的虛脫。
凱撒放下鐵矛,這東西現在對著“恩人”似乎不太合適。
“謝…謝謝?”凱撒嘗試著說,語氣依然充滿不確定和警惕,但敵意已經消了大半。
怪物似乎感受到了他情緒的緩和,顯得很高興,它小心翼翼地又靠近了一點,這次凱撒沒有阻止。
它學著凱撒的樣子,也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坐了下來,抱著膝蓋,那雙冰眸依舊好奇地打量著凱撒,時不時還瞄一眼他藏種子的胸口位置。
冰窟裡再次安靜下來,隻有湖水“咕嘟”冒泡的聲音,一人一怪,就這樣在朦朧的熱氣中,大眼瞪小眼地對坐著。
凱撒看著眼前這個安靜下來的生物,它渾身赤裸,皮膚白皙毫無瑕疵,身材纖細四肢修長,五官…其實非常精致,甚至可以說有一種空靈的美感。
“喂,”凱撒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指了指它。
“你…有沒有名字?或者,我該怎麼稱呼你?”
怪物眨了眨眼,一臉茫然。
凱撒歎了口氣,看來語言不通,他指了指自己:“凱撒!”
怪物看著他的動作,似乎明白了是在交換名字的意思,它張了張嘴,又發出了那個氣流般的聲音:“噝…哢?”
“嘶哢?”凱撒試著模仿了一下,發音很彆扭。
怪物聽到他模仿,眼睛似乎亮了一下,用力點了點頭:“哢!”
“好吧,‘小哢’,這名字…有點怪。”凱撒撓了撓頭。
凱撒看著它身上光溜溜的:“你不冷嗎?”
小哢看看自己,似乎沒明白“冷”是什麼意思,它伸出手,摸了摸旁邊冰冷的冰壁,然後又摸了摸自己同樣冰冷的胳膊,臉上沒有任何不適的表情。
凱撒明白了,這家夥天生就是冷的,或者說,低溫就是它的舒適區,難怪它不怕冷。
“那你…一直住在這裡?”凱撒比劃著,指了指整個冰窟。
小哢歪著頭,似乎在努力理解,然後點了點頭,又指了指更深邃的冰裂穀內部。
看來它的活動範圍不止這個溫泉冰窟。凱撒看著它那雙純淨的藍白色眼睛,心裡充滿了疑問。
不過眼下,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暫時安全了,傷口也被神奇地處理過,不那麼疼了。
凱撒試探性地問,同時指了指溫泉湖,又做了個喝水的動作:“這水…能喝嗎?”之前凱撒也隻敢喝一點。
小哢看著他喝水的手勢,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凱撒鬆了口氣。看來這溫泉水確實安全,隨後又指了指穀內更深的地方,做了個探索的手勢:“你知道度過這個山穀的出口在哪裡嗎?”
小哢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看幽深的通道,它緩緩地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似乎自己也很困惑該怎麼表達。
它站起身,朝著凱撒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著,然後轉身,輕盈地朝著冰裂穀更深邃的內部走去。
凱撒看著它消失在冰柱後的白色身影,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休息結束了,新的未知的探索,似乎才剛剛開始,他抓起鐵矛和包裹,站起身,跟上了那個神秘的白色身影。
至少現在,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雖然這個同伴,著實有點…特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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