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同樣佝僂,衣衫甚至更為破爛的身影,緩緩從陰影中走來。
“誰?!”
頓時,圓桌旁的巫師們大驚失色,紛紛起身,迅速從袍袖中掏出各種施法材料或奇物。
唯有主座上的索西恩,在看到那道身影時,隱藏在兜帽下的瞳孔微微一縮,閃過一絲複雜的懷念神色。
當那身影完全走入洞窟中央微光所能及的範圍時,眾人才看清。
隻見,這是一個身材乾瘦,幾乎衣不蔽體的老人,僅披著一件沾滿汙漬的破爛黑袍,形象比最落魄的流浪巫師還不如。
“哼,看來下次集會的選址需要更謹慎些了,連這種……流浪巫師都能溜進來。”年輕女巫似乎為了挽回剛才的失態,語帶譏諷地說道。
那赤裸老人聞言,發出一聲低啞的輕笑,渾濁的目光直接越過眾人,落在索西恩身上:“嗬嗬,小丫頭,就算是你奶奶法妮婭站在這裡,也不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年輕女巫眼中瞬間湧上震驚,隨即化為被羞辱的陰狠。
“找死!”她冷喝一聲,猛地將袖口撕裂,露出手臂上刻畫著扭曲符號的皮膚。
她毫不猶豫地撕下那塊皮膚,鮮血淋漓間,那皮膚背麵的符號亮起幽光,一顆種在皮膚後方的種子,瞬間化作一根綠色的藤蔓,如同鞭子般抽向赤裸老人!
然而,藤蔓還沒靠近老人身前,老人周身空氣仿佛微微扭曲,數道由空氣勾勒出的複雜符文一閃而逝。
下一刻……
轟!
赤白色的火焰憑空燃起,仿佛以空氣本身為燃料。
那墨綠的藤蔓甚至連掙紮都來不及,就在火焰中扭曲,最終化為一片飄落的灰燼。
直到這時,圓桌旁的所有黑袍巫師才真正麵色大變,看向老人的目光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與驚駭。
這種沒有任何工具直接產生效果的巫術,瞬間讓他們想到了這老人居然是一名大巫師!
“阿爾特……你終於舍得回來了。”主座上的索西恩緩緩開口,乾癟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絲弧度。
阿爾特沒有回應,他周身的空氣再次波動,更多更複雜的符文若隱若現。
赤白色的火焰如同擁有生命般,開始在整個地下洞窟蔓延,將洞壁映照得如同熔爐。
其他巫師驚慌失措,紛紛試圖用各種手段抵禦或撲滅火焰,但他們拿出的施法材料一接觸這火焰,就瞬間燃燒得更加旺盛!
就在眾人即將被這恐怖的火焰吞噬之際,索西恩佝僂的身影微微挺直了一些。
他兜帽下的雙眼,瞳孔深處仿佛有一道符文一閃而過。
一股無形的波動散開,彌漫在眾巫師周圍的赤白火焰像是被某種力量強行轉移。
“今天的會議到此為止。”索西恩的聲音依舊沙啞,“我要和老朋友……單獨敘敘舊。”
幸存的巫師們如蒙大赦,帶著滿心的驚懼與疑惑,匆匆忙忙地沿著通道離開了洞窟。
而那名年輕女巫在離開前,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一眼阿爾特,再不敢再多說,迅速消失在外麵的黑暗中。
待洞窟內隻剩下兩人,阿爾特才冷冷開口,目光死死盯著佝僂老人:“索西恩,為什麼要控製那些貴族?”
索西恩沉默了片刻,布滿褶皺的臉龐在陰影中看不清神色:“我沒有違背我們離開‘庭院’時的初衷……我隻是在追尋我所認定的道路。”
“道路?”阿爾特眼中冷光更盛,帶著一絲殺意。
“讓我猜猜看……意念水晶隻有王座上那個女人才會製作,那你要那些貴族……”
索西恩再次沉寂,良久才緩緩道:“我有我的方法……也有我的追求。”
阿爾特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冷笑:“我們從‘真理庭院’叛逃,是為了守護這個世界……你現在所做的,難道不是正在與‘祂’合作嗎?”
阿爾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深沉的落寞:“我雖然不清楚你要乾什麼,但記住我們最後的底線……”
索西恩的嘴角扯動了一下,似笑非笑:“放心……那些被帶走的貴族沒有事……你這次突然回來,應該不隻是為了警告我吧?”
聞言,阿爾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岩層,望向未知的遠方:“我會幫助卡……凱撒!你們如果再敢打他的主意……那就,不死不休。”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索西恩:“祂已經破碎,隻有那些墮落者能代替祂的意誌!”
“然而那些半神們已然回歸,動蕩紀元……已經開始了。”
索西恩眼中閃過一抹嚴肅:“你就這麼相信卡洛斯,將賭注押在他身上?”
阿爾特沒有直接回答,他沉默了片刻,仿佛在回憶什麼。
最終,他用一種異常篤定的語氣緩緩說道:“他……和其他半神都不一樣。”
地下洞窟內陷入了一片漫長的死寂,隻有殘餘的赤白火焰在角落無聲燃燒,映照著兩位古老巫師平靜卻深不見底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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