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出第一波圍剿,源初真界並未獲得喘息之機。幽骸禁域如同一個活著的、充滿惡意的巨大生物,其內部的危險層出不窮,且愈發詭譎難測。
陳默駕馭著世界,在永恒的灰敗與黑暗中艱難穿行。他不再追求速度,而是將絕大部分精力用於感知、規避和防禦。太初之力形成的護罩始終維持著,如同在無儘寒夜中搖曳的燭火,雖微弱,卻頑強地抵抗著那無孔不入的死寂侵蝕。
途中,他們遭遇了更多光怪陸離的威脅:
有如同星雲般龐大、由無數哀嚎靈魂碎片構成的“噬魂幽靈潮”,它們能無視大部分能量防禦,直接穿透界膜,攻擊世界內部的生靈意識,若非陳默及時調動新規法則構築起心靈壁壘,並以太初之炎灼燒淨化,恐怕內部已誕生靈智的草木山川都要遭殃。
有潛伏在時空褶皺中的“概念畸變體”,它們沒有固定形態,卻能扭曲接觸者的認知,讓真實與虛幻顛倒,讓法則邏輯陷入混亂,陳默不得不時刻以源初之瞳勘破虛妄,穩固自身與真界的“定義”。
還有更加防不勝防的“法則陷阱”——一片看似平靜的虛空,可能踏入的瞬間就會引發時間流速的極端變化,或是空間結構的無限循環,或是因果線的強行嫁接……每一步都如同在雷區行走,需要耗費巨大的心神去推算、規避。
界膜上那幾道被死亡流光擦中的腐蝕痕跡,在太初之力的持續滋養下緩慢修複,但過程極其緩慢,且不斷消耗著世界本源。陳默能清晰地感覺到,源初真界的力量在這持續的高壓環境下,正在一點一滴地流失。若非十年蟄伏打下了雄厚根基,以及太初之力對死寂侵蝕的天然抗性,恐怕早已支撐不住。
“必須儘快找到所謂的‘異動根源’,或者至少找到一個能暫時擺脫這種持續消耗的環境。”陳默核心飛速運轉,分析著沿途收集到的所有信息。他注意到,越是往某個特定的方向前行,周圍的死寂之氣就愈發濃鬱、精純,同時,那種混亂與扭曲的法則似乎也呈現出某種……向心性的規律。
仿佛所有的異常,都指向一個共同的核心。
他調整方向,毅然朝著那片死寂與混亂的源頭駛去。
前行不知歲月,周圍的黑暗愈發粘稠,死寂意誌幾乎凝成實質,如同億萬鈞重水壓在界膜之上,連太初護罩的光芒都被壓縮到僅能覆蓋世界表麵薄薄一層。虛空中開始出現一些巨大的、如同血管般搏動的灰黑色脈絡,它們蜿蜒延伸,不知源頭,不知終點,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朽與墮落氣息。
這裡,已經是幽骸禁域的極深之處。
終於,在穿越了一片由無數破碎神國殘骸堆積而成的、如同星環般的死亡地帶後,眼前的景象豁然……或者說,以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發生了變化。
那是一片無法用大小來衡量的骸骨之海。
並非由普通的骨骼構成,而是由無數龐大到難以想象的神魔、巨獸、乃至某些無法名狀存在的殘缺骸骨堆積、熔鑄而成!這些骸骨大多呈現出黯淡的金屬或玉石光澤,上麵布滿了戰鬥留下的恐怖傷痕與歲月侵蝕的痕跡,一些骸骨上甚至還殘留著微弱卻依舊令人心悸的古老威壓!
骸骨之海寂靜無聲,卻比任何喧囂都更加可怕。它們就這麼無聲地懸浮在絕對的黑暗之中,仿佛一片埋葬了無數紀元輝煌與文明的巨大墳場。
而在骸骨之海的最中心,陳默看到了他此行的目標,也是所有異常與死寂的源頭——
那並非預想中的狂暴怪物或是猙獰巢穴。
而是一枚……光卵。
一枚大約有小型行星般大小,通體呈現一種極其詭異的灰敗與乳白交織的色澤的光卵。它靜靜地懸浮在骸骨之海的中心,表麵如同呼吸般微微起伏,不斷吞吐著周圍濃鬱到極致的死寂之氣,以及那些骸骨中殘存的古老怨念與破碎法則。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這枚光卵的表麵,布滿了無數道粗大無比、閃爍著幽暗符文的暗金色鎖鏈!這些鎖鏈與當年封印“起源之種”的鎖鏈極其相似,卻更加古老、更加殘破,許多地方已經斷裂,仿佛經曆了無比漫長的歲月侵蝕與某種內部力量的衝擊。
鎖鏈深深嵌入光卵之中,似乎在竭力束縛、壓製著它,但依舊有磅礴而精純的死寂本源力量,不斷從鎖鏈的縫隙以及光卵本身的“呼吸”中彌漫出來,滋養著整個幽骸禁域,也引發了所謂的“異動”!
這枚光卵,就像是一個被重重封印、卻又在不斷泄漏的……汙染源!一個等級似乎比“起源之種”更加恐怖、更加不詳的禁忌之物!
“這是……什麼東西?”陳默規則之靈的核心傳來劇烈的警兆!僅僅是遠遠觀望,他就感覺到自身的存在仿佛都要被那光卵散發的死寂本源所凍結、同化!那是一種遠超之前任何危險的、觸及宇宙終極黑暗麵的恐怖氣息!
他瞬間明白了昆侖的意圖!他們根本不是讓他來“淨化”什麼,而是讓他來接觸、甚至可能……引爆這個連他們都感到棘手、不敢輕易觸碰的禁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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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陳默震驚於這光卵的存在,並急速思考對策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