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內瓦老城區的狹窄巷道,成為了逃亡的最佳掩護。秦月瑤駕駛著搶來的黑色廂式貨車,如同一條滑溜的泥鰍,在古老的石板路上穿梭,利用複雜的單行線和視線死角,一次次甩開身後若隱若現的追蹤者。刺耳的警笛聲從主要乾道傳來,顯然官方力量也被方才安全屋的激烈交火所驚動。
車廂內彌漫著血腥味、硝煙味以及緊張的喘息聲。陳默撕下襯衫下擺,快速包紮著肋部的傷口。陰影匕首留下的傷口不算深,但殘留著一絲陰冷的能量,不斷試圖侵蝕他的血肉,被他以自身能量強行壓製、驅散。
蘇晚晴迅速檢查了一下陳默的傷勢,確認無礙後,目光立刻回到了那個打開的金屬箱上。巫祝觥靜靜躺在其中,獸首下頜處那幾個“星祭之文”散發的銀色星輝已然收斂,但那種清冷純淨的質感依舊殘留,與周圍汙濁的煞氣和血腥格格不入。
“這星祭之文,是關鍵。”蘇晚晴語氣肯定,她取出隨身的便攜顯微鏡和幾張特質拓紙,“它們似乎對陰邪能量有天然的排斥和淨化作用。剛才若非它自主激發,乾擾了那陰影匕首,後果不堪設想。”她小心翼翼地用拓紙覆蓋在那幾個符號上,試圖留下清晰的拓印。
秦月瑤一邊操控著車輛,一邊通過後視鏡觀察著後方,冷聲道:“我們搶了他們的車,他們很快就能追蹤到信號。必須儘快找到新的落腳點,並且弄清楚這玩意兒到底還藏著什麼秘密。”她的目光掃過巫祝觥,帶著毫不掩飾的研究欲,“帝京在蘇黎世有一個更隱秘的安全點,設備也更齊全,但需要至少兩小時車程。”
“不能去蘇黎世。”陳默包紮好傷口,抬起頭,眼中紫意未散,“對方布下如此大的陣仗,絕不會隻在日內瓦有眼線。通往蘇黎世的交通要道恐怕早已被監視。我們需要一個他們意想不到的地方。”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膝蓋,腦中飛速運轉。“萬物之瞳”結合之前獲得的所有線索——殘破星圖、九嶷巫文、星祭之文、以及“聖教”對星辰相關力量的忌憚……
“去山裡。”陳默忽然開口,指向車載導航屏幕上,萊芒湖東北方向那片廣袤的阿爾卑斯山麓,“找一個足夠高、足夠開闊,遠離城市光汙染的地方。”
蘇晚晴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你想利用星祭之文,接引星辰之力?”
“不僅僅是接引,”陳默目光銳利,“更是驗證和定位。這星祭之文與令牌中看到的星圖必然存在聯係。‘聖教’懼怕星辰的力量,我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或許,星辰能為我們指明下一步的方向,甚至……淨化這巫祝觥上的汙穢。”
這是一個大膽而冒險的計劃。在強敵環伺、自身狀態並非最佳的情況下,主動暴露在可能引來更多關注的山巔,無異於火中取栗。
秦月瑤眉頭微蹙,顯然覺得這個計劃過於激進,但看著陳默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以及蘇晚晴已然開始推算最佳觀測地點和時間的專注側臉,她將反對的話咽了回去。她很清楚,在這種涉及超凡領域的對決中,陳默的判斷往往比她的商業邏輯更有效。
“好。”秦月瑤猛打方向盤,貨車駛離了老城區,朝著東北方向的群山駛去。“我知道一個地方,廢棄的氣象觀測站,海拔夠高,道路隱秘,視野極佳。”
接下來的行程沉默而壓抑。三人輪流休息,保持警惕。陳默抓緊每一分每一秒恢複消耗的能量和精神力,同時不斷嘗試與“司命”令牌溝通,試圖更清晰地回憶那幅殘破星圖的細節。蘇晚晴則專注於研究那幾個星祭之文的拓片,結合蘇家秘傳的星象典籍,尋找可能的對應關係。秦月瑤負責駕駛和監控外界情況,她的冷靜和專業在此刻發揮了重要作用。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貨車沿著盤山公路蜿蜒而上,城市的燈火被遠遠拋在身後,取而代之的是愈發璀璨的星空和山林間冰冷的空氣。
終於,在月上中天之時,貨車抵達了目的地——一座位於山脊之上的廢棄觀測站。幾棟低矮的水泥建築早已破敗,窗戶破損,但主體結構尚存,巨大的廢棄雷達天線在月光下如同沉默的巨人。
“就是這裡了。”秦月瑤熄火,車內陷入一片寂靜,隻有山風吹過鬆林的呼嘯聲。
三人迅速下車,確認周圍安全後,進入了主觀測樓。樓內空曠,積滿了灰塵,但穹頂有一個巨大的破損天窗,正對著無垠的夜空,星光如同碎鑽般灑落。
陳默將金屬箱放在房間中央,打開。巫祝觥在星光照耀下,似乎更加幽深。他示意蘇晚晴和秦月瑤退開一些,自己則走到巫祝觥前,屏息凝神。
他先是嘗試將自身能量緩緩注入那幾個星祭之文。這一次,不再是粗暴的刺激,而是溫和的引導與共鳴。
起初,星祭之文毫無反應。
陳默不急不躁,調整著能量的頻率與屬性,試圖模擬記憶中那星辰之力的清冷與純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蘇晚晴和秦月瑤都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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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
其中一個星祭之文,微微閃爍了一下!如同夜空中一顆遙遠的星辰,回應了他的呼喚!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所有的星祭之文依次亮起!散發出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穩定的銀色星輝!這些星輝如同活物,沿著巫祝觥上那些墨綠色的“九嶷巫文”緩緩流淌,所過之處,那依附的灰黑色雜質如同遇到克星,發出細微的“滋滋”聲,開始消融、退散!
有效!星辰之力果然能淨化這汙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