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破伏擊後,車隊在愈發惡劣的風雪中又艱難前行了一個多小時。狂風依舊淒厲,但雪勢漸小,能見度稍微恢複了一些。周遭的地形變得愈發崎嶇怪誕,巨大的黑色岩石如同史前巨獸的骨骸,嶙峋地聳立在雪原之上,上麵覆蓋著千年不化的冰層,反射著慘淡的天光。
陳默懷中的“司命”令牌變得越來越燙,那股源自山脈深處的呼喚感也愈發清晰,甚至帶上了一絲急切。而左眼“燭龍之瞳”傳來的灼熱感,則更多地指向側前方那片被巨大黑色山體環抱的穀地——黑石山口。
“就是前麵了。”陳默開口,聲音在寂靜的車廂內格外清晰。
何駿依言將車駛向穀口方向。隨著距離拉近,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種非同尋常的壓迫感。這裡的風似乎被某種力量約束,在穀口處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見的、高速旋轉的氣流漩渦,發出比之前更加尖銳刺耳的呼嘯,真正的“鬼哭”之音,仿佛能撕裂靈魂。空氣中彌漫的混亂能量和煞氣也濃鬱了數倍,即便是何駿這樣的練家子,也感到呼吸不暢,心跳加速。
車隊在距離穀口約五百米處停下,無法再前進。前方的路麵布滿了尖銳的碎石和隱藏的冰裂縫,更重要的是,那穀口的氣流漩渦和能量亂流,足以將普通的車輛撕碎。
眾人下車,立刻感受到了昆侖山腹地的嚴酷。寒風如刀,裹挾著冰粒打在防護服上劈啪作響。稀薄的空氣讓人不得不刻意調整呼吸。何正明、陳默、蘇晚晴、秦月瑤以及幾名核心護衛聚集在一起,看向那如同惡魔巨口般的黑石山口。
“好強的煞氣與能量亂流!”何正明麵色凝重,他修為深厚,感受更為直接,“這穀口本身就是一道天然屏障,尋常修士硬闖,恐怕會被煞氣侵體,迷失在亂流之中。”
秦月瑤操作著手中的設備,屏幕上的數據劇烈跳動著:“能量讀數爆表!這裡的磁場完全是混亂的,而且有一種……無法解析的高頻波動,與‘龍淵閣’數據庫裡記載的任何能量形製都不同,應該就是隕星殘留的異力。”
蘇晚晴緊握著平板,對比著古籍記載和眼前景象,聲音帶著一絲激動與緊張:“沒錯,記載中‘星隕古道’的入口,往往伴隨著‘風煞阻路,異力紊空’的景象。我們需要找到那條被隕星之力影響,相對穩定的‘路徑’。”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陳默身上。
陳默立於風雪之中,周身氣息沉穩,仿佛與周圍狂暴的環境格格不入,又仿佛已然融為一體。他深吸一口氣,雙眸之中,異彩同時流轉。
右眼“司命之眼”清澈如鏡,倒映出前方穀口那錯綜複雜、如同亂麻般的能量絲線。各種屬性的能量——土黃的龍脈地氣、冰冷的隕星異力、灰黑的積年煞氣、淡紫的空間扭曲波紋——交織碰撞,形成了一片死亡的禁區。
然而,在這片極度混亂之中,“司命之眼”卻捕捉到了一條極其隱晦、幾乎難以察覺的“脈絡”。這條脈絡呈現出一種獨特的暗銀色,帶著冰冷的質感,卻又奇異地保持著一種穩定的頻率,如同亂流中的一道暗礁,將周圍狂暴的能量微微排開。它蜿蜒曲折,斷斷續續,從穀口深處延伸出來,隱沒在眾人腳下的積雪之中。
這就是“星隕古道”殘留的路徑!屬於隕星本源的力場軌跡!
幾乎在同一時間,陳默的左眼“燭龍之瞳”也傳來了反饋。那暗銀色的路徑在他的左眼視野中,則呈現出另一種景象——它仿佛是一條被凍結的時光之河,河床上殘留著無數破碎的光影碎片,有星辰墜落的磅礴,有撞擊瞬間的毀滅與熾熱,更有萬古以來的寂寥與冰冷。
“找到了。”陳默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跟我走,一步都不要錯。”
他率先邁步,走向那看似絕地的穀口。步伐玄奧,每一步落下,都精準地踏在那條隱晦的暗銀色脈絡之上。說來也怪,當他雙腳踏上那路徑的瞬間,周圍那令人窒息的能量亂流和刺骨煞氣,仿佛遇到了一層無形的隔膜,雖然依舊洶湧,卻無法再侵襲他分毫。那尖銳的“鬼哭”之風,也似乎被隔絕在了另一個層麵。
何正明等人見狀,毫不遲疑,立刻緊跟而上,嚴格按照陳默的腳印前行。一踏上那條路徑,所有人都感覺渾身一輕,那種被混亂能量壓迫的感覺驟然消失。
“神乎其技……”一名何家護衛忍不住低聲驚歎,看向陳默的背影充滿了敬畏。
就在陳默一行人如同行走在無形的橋梁上,逐漸深入黑石山口之時——
“轟隆隆!”
一陣引擎的咆哮聲由遠及近,打破了這片區域的死寂。隻見三輛彪悍的奔馳g級越野車,如同脫韁的野馬,衝破風雪,一個急刹停在了陳默他們剛才停車的地方。車門打開,以刀疤強為首的一行人跳了下來,正是之前在格爾木補給點遭遇的滇南勢力。
刀疤強看著已經深入穀口近百米、仿佛在閒庭信步的陳默一行人,又看了看眼前那肉眼可見的能量亂流和風煞,臉上充滿了驚疑和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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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他們果然有安全路徑!”刀疤強啐了一口,臉上疤痕扭動,“跟上他們!快!”
他手下那名乾瘦陰鷙的老者——被稱為“烏師”的術士,連忙取出那塊隕石核心碎片,雙手捧著,口中念念有詞。隕石碎片散發出微弱的暗紅色光芒,與穀口內的某種力量產生共鳴,指引著一個大致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