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裡南入庫,和沃爾沃並排停好。
張毅拉開猛禽車門,“五娘,走,我們拉水泥去。”
李麗質看著這鋼鐵巨獸,眼中閃過一絲新奇,點了點頭,默默跟上,坐進了副駕。
坐進猛禽高聳的駕駛室,視野豁然開朗,仿佛在俯視著車外的一切。
引擎啟動,低沉有力的轟鳴與庫裡南的靜謐截然不同,帶著一種原始的力量感。
張毅熟練地操控著方向盤,駛出彆墅區,朝著郊外的建材市場倉庫開去。
抵達倉庫,王經理早已等候在旁,看到這輛嶄新的猛禽,眼中也閃過一絲訝異。
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麼有錢,看著還是剛提的。
二十袋用加厚透明塑料膜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水泥,已經整齊地碼放在托盤上,每一袋都乾淨得不像話。
“張先生,您看,都按您的要求包好了,保證一個多餘的字都沒有!”王經理熱情地指著水泥說道。
張毅滿意地點點頭,和李麗質一起下了車。
他打開猛禽寬闊的後尾門,將巨大的裝載空間展現出來。
“麻煩兄弟們,幫忙裝車。”張毅對王經理和旁邊的工人說道。
“好嘞!都搭把手!”王經理立刻招呼工人們行動起來。
幾個壯實的小夥子動作麻利地開始將那些包裹嚴實的水泥袋搬起來,穩穩地碼放進猛禽巨大的車鬥裡。
李麗質安靜地站在張毅身旁,看著工人們勞作,將沉重的水泥袋將粗獷的車鬥漸漸填滿。
二十袋水泥很快裝完,車鬥被占去了大半空間。張毅爽快地付了尾款,和王經理道彆。
兩人重新坐進駕駛室,車子因為負載明顯變得更沉、更穩。引擎低吼著,載著水泥和兩人駛離了這裡。
……
“其他的東西,我們在大唐弄就行。”
車上,張毅側頭看向李麗質。
李麗質微微頷首,思路清晰地接話:“木材、石料、青磚,還有工匠,這些在大唐反而更容易籌措。人手這些,我和豫章已經找好了,放心。”李麗質向張毅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
“動作這麼快?”
張毅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隨即嘴角微揚。
“畢竟,我和豫章的公主院還得等小郎君你快些把自己的宅院修繕好再弄!”
李麗質溫婉解釋道。
“也是!”
……
立政殿內。
豫章公主垂著眼,儘量不去看李世民的眼神,專心和兩個小公主玩著手中玩偶。
畢竟前兩天,自己還和阿姐,張毅三人跑路了。
不管阿爺的內侍——張阿難,怎麼喊都留不住。
此刻回想起來,麵上雖強自鎮定,心底終究是有些發虛的。
她甚至能想象出張阿難那張萬年不變的臉上,會出現何等驚愕又無奈的神情,也能想象到自己阿爺阿娘得知後,當時臉上的表情。
現在要不是長孫皇後在這裡鎮著,可能已經發飆了。
“兕子,城陽,我們走!”
或許實在受不了這種氣氛,豫章公主抱起小公主,柔聲道。
一手牽起城陽公主的小手。
“你敢走一個試試?”
聞言,李世民的目光終於不再掩飾,帶著沉沉的威壓,精準地落在豫章公主身上。
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豫章公主嚇得一哆嗦,抱著小公主的手臂微微發僵,腳步也頓在了原地。
“唉——!”長孫皇後看著幾人,放下茶杯,無奈歎了口氣,淺笑道。
“二郎,您看這孩子,都是讓妾身平日裡慣壞了。前日之事,她們已知錯了,回來便與妾身說了,是在程知節府上用了些野味,怕身上沾染了氣味衝撞了陛下,這才急著回去更衣,並非有意怠慢張阿難。”
“觀音婢,她……她們……”
看著長孫皇後袒護幾人,李世民胸口微微起伏,顯然餘怒未消。
想訓斥“她們眼裡還有沒有朕這個父皇”,或“那張毅究竟給你們灌了什麼迷魂湯”,但所有話到了嘴邊,看著長孫皇後的模樣,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長孫皇後身體不好,他也不想讓她心情不好。
最終,他揮了揮手,語氣悶悶的。
“罷了,罷了!朕懶得與你們計較。”
臉色跟吃了蒼蠅一樣難看。
豫章公主抱著晉陽公主,牽著城陽公主,僵在原地,隻覺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長孫皇後見狀,輕輕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對豫章公主溫聲道:“還愣著做什麼?帶妹妹們過來坐好。你父皇寬宏,不追究了,以後切不可再如此莽撞。”
她這話,是說給兩人聽的。
豫章公主吐出一口濁氣,趕緊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抱著、牽著兩個小公主,挪到長孫皇後身邊坐下,全程不敢再看李世民一眼。
小公主似乎感受到氣氛不對,乖乖靠在豫章公主懷裡,眨著大眼睛看看自己阿爺,又看看自己阿娘。
城陽公主畢竟比小公主大些,也懂事了。全場裝作npc,沒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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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娘,您有沒有什麼辦法跟阿爺坦白張毅是後世之人?”
李世民離開後,豫章公主挪了挪屁股,靠近長孫皇後悄聲問道。
長孫皇後輕輕放下團扇,歎了口氣:“你這孩子,想得也太簡單了。告訴你阿爺他是從一千多年後來的?且不說你阿爺信不信,就算信了,你讓他怎麼想?”
她拉過豫章公主的手,聲音壓得很低:“一個能隨意往來後世的人,意味著什麼?是取之不儘的寶藏,還是無法掌控的威脅?帝王心思最難測,我們不能拿張毅的安危去賭。”
豫章公主皺起眉頭:“那怎麼辦?總不能一直瞞著……”
之前豫章公主和李麗質就跟張毅提過,要嘛,和某個世家聯姻,要嘛,自己成為世家。——才能攤牌!
“滋——”長孫皇後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
太極殿。
李世民麵沉如水,坐在禦案之後。
下方,房玄齡、杜如晦、戴胄等幾位重臣皆眉頭緊鎖。
地上鋪著幾道來自河南道的緊急奏疏,字裡行間透著焦灼與絕望。
“陛下,”戶部尚書戴胄聲音沙啞,指著奏疏道,“去歲關中大蝗,今春河南道又逢大旱,麥苗枯死,秋糧無望。如今,汴、鄭、汝諸州已有數萬百姓棄家逃荒,如同水流般向著關中湧來。各州縣官倉存糧本就不豐,如今……已然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