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雕花木門被引路的侍女輕輕推開。
光線透過窗欞,柔和地灑在臨窗的榻上。眾人望去,隻見一位身形纖細的少女正掙紮著想要從榻上起身行禮。
她約莫十六七歲的年紀,麵色蒼白,唇上也沒什麼血色,唯有一雙眸子,清澈如秋水,顯得我見猶憐。
她穿著一身半舊的月白襦裙,墨黑的長發簡單地用一根素色發帶束著。
渾身散發著大家閨秀該有的書卷氣息。
“奴……黨氏素娥,拜見太子殿下,拜見公主殿下,拜見張醫師。”
她聲音微弱,帶著沙啞與氣促,一邊說著,一邊吃力地俯下身去。
“你病著,不必多禮,快躺好。”李麗質率先開口,語氣溫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
“確實美!”張毅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暗暗道。
李承乾目光在黨素娥清麗的臉上停留了一瞬,又瞥了一眼張毅的神情,嘴角微微一勾。
“確實好看!”豫章公主心中冷哼一聲,有些吃醋。
“能治嗎?!”
李承乾看向張毅,好奇問道。
“能!”張毅簡單篤定應答。
“奴……多謝太子殿下……多謝公主殿下,……多謝張醫師,再造之恩!”
黨素娥聞言,蒼白的臉上頓時煥發出一種近乎虔誠的光彩,她強撐著虛弱的身體,再次深深俯首,聲音帶著哽咽的感激。
“要謝,便好好養著身子,莫要辜負了張醫師。明天,張醫師會給你送藥來!”李麗質溫聲叮囑。
“是!公主殿下,奴知道了!”
——
“五娘,我先回去拿東西!”
出了房間,張毅停下腳步,對著幾人說道,帶著隻有他們幾人才懂的意味。
“回去?!”李承乾微微皺眉,不知張毅的意思。
豫章公主:“去吧!把藥準備好再來!”
“如果不行,就把她帶去那邊醫治!”李麗質溫婉補充道。
“嗯!我知道該怎麼做。放心。”
張毅給了兩人一個放心的眼神。
“這是關於黨素娥身上的病情的。”
李麗質拿出一張藥方遞給張毅。
張毅伸手接過那張薄薄的箋紙,打開一看,上麵除了幾味熟悉的草藥名,更多的是“氣虛血弱”、“邪客於肺”、“營衛不和”等他看不太懂的術語。
“看不懂!找家中藥店問問吧!”內心)
他打定主意,對李麗質三人道:“這方子有些門道,我去去就回!”
說罷,他揣好藥方,匆匆離開。
——
現代街頭,某知名連鎖中藥房。
張毅走進藥店,直接將藥方遞給了坐堂的老中醫:“大夫,麻煩您幫我看看這個方子,主要是治什麼的?”
老中醫接過方子,推了推老花鏡,仔細端詳片刻,緩緩點頭:“嗯……這是個經典的扶正祛邪的路子。你看啊,”他指著方子上的字句,耐心解釋起來,“‘氣虛血弱’是根本,說明病人身體底子非常虛,沒力氣,容易累。‘邪客於肺’是標,指外邪,比如風寒啊、病毒啊,侵襲了肺部,導致咳嗽、氣喘、發熱。‘營衛不和’嘛,簡單說就是身體的防禦係統和營養調度出了問題,汗出得不正常,怕風,整體機能紊亂。”
老中醫說得深入淺出,張毅一邊聽,一邊用手機飛快地記錄著關鍵詞。
老中醫捋著胡須:“說白了就是重度營養不良,急性肺炎和免疫力崩潰!”
“大夫,您解釋得太清楚了!謝謝您!”張毅豁然開朗。
他懇切請求道:“大夫,您看能不能根據這個診斷,幫我開個方子?主要是後續調理的那種,幫她儘快把營養跟上,恢複元氣。”
老中醫讚賞地看了他一眼:“年輕人,想得很周到。急則治其標,緩則治其本。先用猛藥把炎症壓下去是對的,後續的調理更是關鍵,不然病根不除,容易反複。”
說罷,老中醫提筆,沉吟片刻,便在處方箋上寫下了一個方子。
與李麗質那張古方不同,這個方子更加精簡,側重於“健脾益氣、培元固本”,用了諸如黃芪、黨參、白術、茯苓等藥性平和而力專的藥材,非常適合病後虛弱的身體吸收。
“按這個方子抓藥,先吃七劑。平時飲食也要注意,多給她吃些好消化的、溫補的食物,比如小米粥、雞湯之類的。”老中醫一邊遞過處方,一邊細心叮囑。
張毅接過處方,為確保萬無一失,立刻多問一句:“大夫,太感謝了!另外想問一下,病人目前感染比較重,可能需要先用幾天西醫的抗生素,比如……青黴素,再用您這個方子調理,這中間需要間隔開嗎?會不會有衝突?”
老中醫聞言,讚許地點點頭:“你考慮得很周全。問清楚是對的。這個方子是扶正的,藥性平和,與青黴素不衝突。你可以先用抗生素‘祛邪’,控製住急性的感染;等發熱、咳嗽這些標症好轉後,再接著用這個方子‘扶正’,幫她恢複元氣,這樣中西結合,效果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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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有您這句話我就徹底放心了!”張毅如獲至寶,連連道謝。
他立刻在藥房照方抓藥,又去找了家私人醫院買了些青黴素。
脫敏藥家裡有,並不需要再買。
做完這一切,張毅通過鏡子回到大唐。
……
“五娘,藥帶來啦!”
宅院裡,張毅提著藥在李麗質麵前晃了晃。
李麗質溫婉一笑:“辛苦了。”
“這麼快?”豫章公主有些驚訝。
“彆墅區富人多,私人醫院和厲害點的中藥店都聚集在拿啊,所以快!”
張毅一臉理所當然的解釋道。
就是有些太貴,小病之類的,自己平時不去而已。
“哦!”豫章公主回想了一下那邊的建築,確實有。
自己太宅了,沒怎麼出門,倒是給忘了。
“李承乾呢?”
張毅望著四周詢問道。
“阿兄他沒想到你能這麼快回來,已經走了,大概是回宮了吧!他之前還問我,你能不能治療他的腿,我說可以,他就走了。”
李麗質溫婉解釋道。
“行!等什麼時候我們跟你阿爺那邊攤牌我的事後,我們再帶他去治療。相信是不會太久的。”
“我是相信小郎君的。”李麗質微微點頭,目露堅定。
豫章公主在一旁,眼珠轉了轉,忽然插話,語氣精明:“其實……要想讓阿爺徹底安心,或者說,讓他‘動不得’你,未必非要等到攤牌之後。我倒有兩個法子……”
“說來聽聽!”李麗質目露認真道。
兩人好奇齊齊看去。
“其一,”豫章公主伸出一根食指,“你若能娶得一位身份足夠高貴的世家女子。屆時,你便不隻是孤身一人的張醫師,而是某家門閥的佳婿。阿爺行事,便需顧及你身後那一大家子人的反應”
不等李麗質兩人從這策略中回過神,豫章公主又伸出一根中指,繼續道:“其二,更乾脆些,你不要去依附任何世家,你自己,成為一個‘世家’!反正那邊有很多厲害的東西,隻要有我們幫忙,相信是可以的。”
空間霎時一滯,沒有人說話。
張毅和李麗質兩人擰著眉頭,似乎在認真思考著這話的可行性。
“依附他人,終是下策。”過了片刻,張毅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豫章說得對。我要做的,是讓‘張’這個字,在大唐,擁有足夠的分量。”
“咳咳!”豫章公主輕咳兩聲,吸引兩人注意力,語出驚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