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川府的清晨籠罩在一片薄霧之中,連邊軍衛所的木柵欄上也凝結了許多露水。
總旗官趙德才伸了個懶腰,鎧甲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他帶著十幾個懶散的士兵沿著圍牆草草巡視一圈,連馬都沒騎。
頭兒,還去東邊看看嗎?一個士兵打著哈欠問道。
趙德才果斷擺擺手:看個屁!那幫泥腿子都一個月沒動靜了。
他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昨晚那個民婦的滋味又浮現在腦海中。
小娘們剛開始還又抓又咬,最後不還是在自己身下婉轉承歡?
想到這裡,他下腹又是一陣燥熱,決定等換崗後,得再去地牢裡會會那個尤物。
突然,趙德才感覺腳下傳來細微的震動,他疑惑地環顧四周,這個季節不該有地震啊。
下意識地抬頭望向了望塔,本該值守的士兵卻不知跑哪去了。
這幫兔崽子......
趙德才罵了半句,也沒太過在意。
都在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討生活的弟兄,沒必要太過刁難。
此時遠處又傳來隱約的轟鳴聲,像是悶雷,但今天明明是個晴天。
大人!不好了!
一個士兵突然連滾帶爬地跑來,臉色慘白如紙。
趙德才轉身的瞬間,整個人如遭雷擊——
眼前的一幕,不用對方再說什麼了。
隻見地平線上黑壓壓的叛軍如潮水般湧來,最前排的騎兵已經揚起長刀,陽光下刀光如雪。
敵襲!趙德才吼聲撕心裂肺,拉警報!所有人上城牆!
說完立馬抽出刀迎了上去,“弟兄們,賺軍功機會到了,跟我上!”
但沒人回應。
趙德才停下腳步疑惑的回頭,這才發現隻有自己孤零零的站著。
那些士兵早已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
媽的,真是一群廢物!
他啐了一口,隨即獨自迎向衝來的叛軍騎兵,好歹是邊軍老卒,就算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給爺爺納命......”
刀光閃過,趙德才人頭高高飛起,最後看到的是一麵陌生的旗幟——
黑底紅字,上麵繡著替天行道四個大字。
僅半日時間,邊軍衛所被攻陷。
兩日後,巴川府淪陷。
短短半月時間叛軍四麵出擊,勢如破竹,打了官軍一個措手不及,短短半月就攻占了半個行省。
更可怕的是,這些往日裡裝備簡陋的泥腿子,如今竟然披甲執銳,戰術嫻熟得令人心驚。
閩都府的議事廳內,巡撫赫章手中的茶盞換了一次又一次。
他盯著案幾上堆積如山的求援文書,喉結上下滾動。
連大人...赫章的聲音乾澀得像砂紙摩擦,你有何良策?
都指揮使連山奇的手指在扶手上敲擊,看了眼窗外陰沉的天色:
叛軍這次來勢洶洶,非我等能敵。當務之急是固守待援,同時......向京城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