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鳳彩樓的燈籠還亮著。
程彩衣正對著銅鏡卸簪,突然聽見窗欞細微的聲。
她反手摸向枕下短劍,鏡中卻映出三把弓箭的寒光。
程姑娘。蒙麵人聲音沙啞,刀劍無眼,我們並不想傷害你。
你們是什麼人,知道我是......
話未說完,浸了迷藥的帕子已捂住口鼻。
五更天時,呂輕侯的馬鞭狠狠抽碎了晨霧。
十幾騎黑甲護衛著青布馬車,車輪碾過官道時,車廂裡傳來細微的聲。
再快些。呂輕侯踹了腳車夫,最多兩日,必須抵達漕幫。
馬車裡程彩衣不斷掙紮,腕間的牛筋繩勒出了深深紅痕。
她盯著晃動的車簾,絕望之下突然撞向廂壁——卻被一隻鐵箍般的大手按回座位。
程姑娘彆費勁了。鐵臂衛的麵甲下傳出悶笑,您身子金貴的很,碰壞了可就不值錢了。
兩日後。
彩衣!
爹爹!程彩衣吐出塞嘴的布團大喊,這幫人屬實可恨!
濟州天戮盟,特來送還令愛。
呂輕侯低頭抱拳道,“令愛差點就要跟著一個混子闖蕩江湖,還好我們發現的及時。”
“徐大哥才不是......”程彩衣剛要反駁,程老爺子猛然上前給了她一巴掌,“住嘴!”
呂輕侯憋著笑及時送上助攻,“程幫主,我建議儘早讓令愛完婚,這樣才能斷了她彆的心思。”
“言之有理,管家,將我那好女婿喊來,今天成婚!”
又過兩日,呂輕侯拉著足足八馬車謝禮,慢悠悠地往濟州趕去。
......
鳳彩樓裡,徐子茂攥著並蒂蓮帕子來回踱步。
天字三號房隻剩冷透的茶湯,程彩衣已不見蹤影。
師姐......他轉向冷著臉的沈清瀾,彩衣姑娘可能出事了。
沈清瀾瞥了眼他攥皺的帕子,劍穗掃過門檻:與我何乾?
此時窗外,賣糖人的老漢正對孩童們比劃:昨夜鳳彩樓啊那叫一個精彩,嗖嗖飛過去十幾個黑影,那家夥......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徐子茂慌亂之下立馬趕往聖教濟州分壇,發動全部力量尋找程彩衣!
然後數天後,他得到了一個肝腸寸斷的消息。
對方已經成婚了。
徐子茂拳頭猛地砸在窗框上,早知如此那晚就該先嘗個鮮!
而他忙裡出亂主動與濟州魔教碰頭的一幕,卻被王瀟派出的探子看個正著。
魔教在哪都是人人喊打喊殺的對象,這個小世界也不例外。
王瀟考慮再三並未馬上展開行動,而是選擇增加友軍來分散火力。
此時己方力量稍顯薄弱,若是莽上去有些得不償失。
翌日,四派掌門和巨鯨幫幫主齊聚七殺拳派議事廳。
諸位,今日請各位來,是有要事相商。王瀟環視眾人,緩緩開口,魔教,重出江湖了。
什麼?!
鐵衣門門主鐵無心怒目圓睜,猛地拍案而起。
此話當真?寒江派掌門白秋水眯起眼睛,渾濁的老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王瀟沒有回答,隻是將一份密報推到眾人麵前,裡麵詳細記錄了魔教在濟州的分壇。
廳內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