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歸鴻整個人止不住發抖,聲音更是冷硬如鐵:帶下去嚴加看管!
帳外立刻湧進四名親衛。
謝昭寧沒有反抗,隻是用染血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父親今日囚我容易,來日莫要後悔!
不多時,親衛將謝昭寧“請”到一處偏僻院落。
這裡人煙罕至,院牆高聳,門口還站著多名持刀護衛。
指揮使大人,得罪了。為首之人低聲道,屬下也是奉命行事。
謝昭寧摸了摸火辣辣的臉頰,突然問道:
張勇,你跟了我三年,經我舉薦才坐上黃天軍百戶官,若我現在要闖出去,你當如何?
張勇臉色一變,下意識按住刀柄,卻又慢慢鬆開:
屬下、屬下不敢與大人動手,但院外還有三隊巡邏,大人又何必自討沒趣.....
謝昭寧不再多言,轉身走進屋內。
房門關上那一刻,她終於支撐不住,踉蹌著扶住桌沿。
濟州之行乃是徹徹底底的陰謀,若青州軍再強大些,若自己沒那麼天真,也不會受製於人!
撇了撇桌上,那裡放著數套乾淨衣物和傷藥,這是父親的補償?
她一把抓起藥瓶狠狠砸向牆壁,瓷片四濺。
翌日清晨。
謝歸鴻推開小院木門,看到女兒正在院中舞動一根樹枝。
昨日那一巴掌有些重,他思來想去甚是不妥,特意前來緩和關係。
昭寧,這刀法不錯,
謝歸鴻走近幾步,故作輕鬆道,大開大合,很是淩厲!
樹枝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猛地停在他鼻尖前三寸。
謝昭寧冷冷道:這是劍法。
“劍法不錯,頗為靈動。
謝歸鴻依舊麵不改色。
隻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謝昭寧懶得廢話,收回樹枝轉身走向屋內,不多時,竟將一摞信件重重放在石桌上。
謝歸鴻下意識翻開,不多時臉色驟變——
這些都是趙權與嚴州通判往來的密信,上麵詳細記載了黃天軍的布防和糧草位置。
“那嚴州通判,可曾逃脫?”
“死了。”
昭寧,你做的很好,為父定會嚴懲此人!
謝歸鴻拍案而起,怒氣衝衝地往外走去,連此行緩和關係的初衷都忘了。
但行至半路,他的腳步卻漸漸慢了下來。
處置趙權很容易,一句話的事,眼下證據確鑿拆家滅族也不為過。
但若朝廷故技重施,離間其他將領又當如何?
往往躲在暗處的敵人才最可怕。
更何況,都是從微末之時便聚在一起的好兄弟......
來人,
謝歸鴻突然轉身對心腹道,傳令升趙權為黃天軍副將,主管後勤糧餉。
見心腹麵露詫異,他意味深長地補充:即日赴任,不得延誤。
千戶變副將,這一招明升暗降,既斷了對方軍權,又將其放在眼皮底下監視。
一舉兩得!
謝歸鴻望向女兒院落的方向,心中暗歎:
昭寧啊昭寧,為父身為一軍統帥,有時不得不行此權宜之計......
此時小院內,謝昭寧正用樹枝在地上勾勒著逃跑路線。
她絕不能坐以待斃,哪怕嚴州真的陷落,也要親眼去確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