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府的清晨總是被灑掃的聲音喚醒，賈璘借著給賈母請安的由頭，
繞到大老爺賈赦的東跨院外。
他靠著牆角的老槐樹，目光落在院門口——
按照平兒的描述，那個眉角帶疤的小廝來福，
此刻正提著個食盒，從裡麵匆匆走出來，要往廚房的方向去。
賈璘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
穿過抄手遊廊時，他故意腳下一絆，“哎喲”一聲撞到來福身上，
食盒裡的粥碗晃了晃，灑了些在來福的衣襟上。
“對不住，對不住！”
賈璘一邊道歉，一邊伸手去拍來福身上的粥漬，指尖趁機在他眉角的疤痕上輕輕一碰，
“看我這毛躁的，沒撞疼你吧？”
來福本有些不耐煩，見是三少爺賈璘，連忙收起臉色，彎腰道：
“不礙事的璘爺，小的自己擦就行。”
他說話時聲音果然有些沙啞，眼神躲閃著，像是在怕什麼。
賈璘注意到他腰間的荷包鼓鼓囊囊，上麵繡著的紋樣，竟和那半塊玉佩邊緣的花紋有幾分相似。
“你是大老爺身邊的來福吧？”
賈璘狀似隨意地問道，
“前幾日我好像在府門口見過你，你手裡拿著個東西，像是塊玉佩？”
來福的臉色瞬間白了，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的荷包，支支吾吾道：
“璘爺……您看錯了，小的哪有什麼玉佩。”
說完，他像是怕賈璘再追問，提著食盒匆匆往廚房跑了，腳步慌亂得像是在逃。
賈璘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來這來福果然有問題。
他正想繼續跟上去，身後突然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回頭一看，竟是平兒。
她穿著件月白的小襖，手裡拿著個帕子，像是特意在這兒等他。
“璘爺，你剛才問來福了？”
平兒快步走到他身邊，聲音壓得很低，眼裡滿是緊張，
“我剛才在二奶奶房裡，看到你跟著來福，就偷偷溜出來了。”
賈璘拉著她躲到廊柱後麵，免得被人看見：
“你怎麼來了？不怕你二奶奶找你？”
平兒低下頭，臉頰微紅，手指絞著帕子：
“我……我擔心你。來福是大老爺的心腹，要是被他發現你查他，肯定會告訴大老爺的。”
她說著，抬頭看向賈璘，眼裡滿是擔憂，
“璘爺，你彆再冒險了，大老爺那人太狠了，我怕你出事。”
看著她眼底真切的關心，賈璘心裡一暖，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