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府的慶宴直至深夜才散,賓客散儘後,賈璘卻無半分睡意。
他獨自站在書房窗前,望著庭院中皎潔的月光,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佩——
雖已揪出李修遠與王元寶,可賈蓉能輕易偷到賈母的鑰匙,
府中是否還藏著其他被收買的內鬼,仍是未知數。
“璘爺還沒休息?”門外傳來王熙鳳的聲音,
她端著一盞剛溫好的參茶,輕輕推門而入,“夜裡風涼,喝杯茶暖暖身子。”
賈璘轉過身,接過茶盞,溫熱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開來。
“鳳兒怎麼也沒睡?”他看著她眼底未散的倦意,語氣中帶著幾分關切。
“心裡裝著事,哪能睡得安穩。”
王熙鳳走到他身側,目光落在窗外,“賈蓉能偷到老太太的鑰匙,絕非偶然。
府裡那些管事、仆婦,保不齊還有被李修遠他們收買的人,
若不查清楚,日後怕是還會出亂子。”
她的話正說到賈璘心坎裡。
他放下茶盞,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你說得對,明日起,我們便暗中排查府中人事。
尤其是掌管庫房、出入府門的關鍵位置,一個都不能放過。”
正說著,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緊接著,丫鬟的聲音響起:
“王爺,二奶奶,林姑娘派人來說,她在府中花園發現了一個形跡可疑的仆婦,似乎在偷偷傳遞信件。”
賈璘與王熙鳳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走,去看看!”賈璘率先邁步,王熙鳳緊隨其後,兩人快步朝著花園方向走去。
花園深處的柳樹下,林黛玉正站在那裡,身旁的丫鬟正按著一個身穿灰布衣裳的仆婦。
那仆婦神色慌張,雙手緊緊攥著一個布包,見賈璘與王熙鳳走來,身子頓時抖得更厲害了。
“璘爺,”林黛玉迎上前,聲音清冷,“方才我路過此處,見她鬼鬼祟祟地躲在樹後,
似乎在與牆外的人傳遞東西,便讓人將她攔下了。”
賈璘走到仆婦麵前,目光如炬:“你是哪個院的人?手中拿的是什麼?如實招來!”
仆婦嘴唇哆嗦著,卻遲遲不肯開口。
王熙鳳上前一步,語氣嚴厲:“如今李修遠、王元寶已被打入天牢,你若還敢隱瞞,便是與他們同罪!
到時候,不僅你自身難保,你的家人也會受到牽連!”
這話徹底擊潰了仆婦的心理防線。
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哭著說道:“王爺饒命!二奶奶饒命!
我是東跨院的張媽,是……是王元寶給了我五十兩銀子,讓我盯著府中動靜,有消息就偷偷傳遞給他。
今日他讓我把庫房的最新看管時辰告訴他,我……我一時糊塗,就答應了!”
賈璘示意丫鬟打開布包,裡麵果然有一張寫著庫房看管時辰的紙條。
他冷聲道:“除了你,還有誰被他們收買了?”
張媽連忙搖頭:“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我隻知道王元寶還聯係過門口的守衛老劉,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賈璘不再多問,讓人將張媽押下去看管,隨後命侍衛即刻去捉拿守衛老劉。
做完這一切,他才看向林黛玉,溫聲道:
“今日多虧了你,否則又要讓他們鑽了空子。”
林黛玉微微頷首,目光落在他身上,帶著幾分擔憂:
“府中之事繁雜,璘爺也要多注意休息,切莫累壞了身子。”
她的聲音輕柔,如同月光般溫潤,讓賈璘心中泛起一陣暖意。
次日,經過一番徹查,府中被收買的三名內鬼全部被揪出,皆是府中不起眼的仆役。
賈璘下令將他們逐出賈府,並報備官府,永不準許他們再踏入京城半步。
至此,賈府的內部隱患才算徹底清除。
危機解除後,賈璘終於有了片刻清閒。
這日午後,他帶著侍衛前往城郊的彆院散心,卻沒想到在彆院的亭子裡遇到了妙玉。
妙玉身著一襲素白僧衣,正坐在石桌旁煮茶。
嫋嫋茶香彌漫在空氣中,與周圍的竹林相映,顯得格外清幽。
見賈璘走來,她停下手中的動作,微微頷首:“王爺今日怎會有空來此?”
“府中之事暫了,過來歇歇。”
賈璘在她對麵坐下,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茶盞上,
“妙玉師父的茶藝,本王可是早有耳聞,今日倒是有口福了。”
妙玉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她提起茶壺,將溫熱的茶水緩緩倒入茶盞中。
茶湯清澈,香氣四溢。
“王爺過譽了,不過是閒來無事,煮杯茶罷了。”她將茶盞推到賈璘麵前,“請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