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分擔,唯有用這最笨拙的方式,祈求諸佛菩薩護佑。
更深露重,寒氣侵人。
黛玉抄完一頁,擱筆輕嗬凍得微紅的指尖。
一件還帶著體溫的玄色貂絨大氅悄然披落在她單薄的肩頭。
黛玉一驚回首,隻見賈璘不知何時已立在身後,眼底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卻漾著化不開的暖意。
“夜深了,仔細著涼。”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黛玉心頭一暖,隨即又蹙起眉:
“璘哥哥肩上傷未愈,怎能再將大氅予我?”說著便要解下。
賈璘卻按住了她的手,順勢在她身側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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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大溫熱的掌心將她微涼的小手全然包裹,輕輕揉搓著:
“無妨。看著你,比裹十件大氅都暖。”
他目光落在案上墨跡未乾的經文上,“在抄心經?”
“嗯,”黛玉低應一聲,“盼能佑得妙玉姐姐平安,佑得璘哥哥…諸事順遂。”聲音細若蚊呐,帶著羞意。
賈璘心中最柔軟處仿佛被觸動。
連日來的陰謀算計、血腥殺戮帶來的冰冷戾氣,在她這虔誠的字句與溫柔的關切中悄然融化。
他伸出另一隻手,輕輕覆上她握著筆杆的纖手。
黛玉身子微顫,抬眸看他。
“我陪你同抄。”
賈璘低語,溫熱的氣息拂過她敏感的耳廓。
他寬厚有力的大手,就這樣包裹著她纖細柔軟的手,一同握住了那支紫毫筆。
黛玉的心跳驟然失序。
她的指尖能清晰感覺到他掌心薄繭的粗糲,他灼熱的體溫透過手背熨帖著她的肌膚,
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他強大而溫柔的氣息裡。
她的筆鋒在他的引導下,落在雪白的宣紙上。
兩人的手緊密相貼,呼吸交融。
賈璘的力道沉穩而篤定,黛玉的筆意清雋而靈秀。
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與氣息,此刻卻奇妙地融合在一起,共同書寫著流暢而莊重的經文墨跡。
筆尖在紙上遊走,發出沙沙的輕響,如同情人間最溫柔的秘語。
黛玉的羞澀漸去,隻餘下滿心的安寧與悸動。
她放鬆身體,柔順地倚靠在他堅實的臂膀上,任由他帶著自己的手,在經卷上留下共同的心跡。
“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經文在筆下流淌,情愫在無聲中滋長。
燭光將兩人相依相偎的影子投在牆壁上,拉得很長很長。
“篤篤篤!”急促而輕微的敲門聲打破了暖玉閣的靜謐。
賈璘與黛玉同時停筆,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凝重。
門開,一道染血的灰色身影踉蹌而入!
正是妙玉!她緇衣多處破損,肩頭一道刀傷深可見骨,鮮血染透僧衣,臉色蒼白如雪,氣息不穩,唯有一雙清眸亮得驚人!
她緊緊護著懷中那個玄色冊子,如同護著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
“爺…慈雲庵…黑羽令據點…住持靜玄…是首腦之一!”
她聲音虛弱,卻字字清晰,“此乃…其禪房暗格所藏…黑羽令賬冊!”
她將冊子遞出,身體一晃,幾乎栽倒。
黛玉驚呼一聲,連忙上前攙扶。
賈璘一把接過那染血的冊子,入手沉重冰涼。他迅速翻開——
冊內並非尋常筆墨,而是用一種特殊的隱顯藥水書寫的密文!
經過特殊工序處理,此時字跡已清晰顯現:
“永泰三年四月,青州知府周秉澄,收‘鹽利’三成,白銀八千兩,玉璧一雙。”
“永泰三年六月,通判張顯忠,收‘地契’並‘封口’,白銀五千兩。”
“永泰三年七月,千戶所副將馬彪,調兵阻流民,黃金五百兩。”
“黑羽令:青州分舵,支‘餌料’甜雪)銀一萬二千兩,支‘焚跡’銀三千兩…”
……
一筆筆,一樁樁,受賄官員姓名、時間、金額、事項,觸目驚心!
周秉澄、張顯忠、馬彪…青州府衙與駐軍要害位置,
竟已被黑羽令滲透腐蝕如同篩子!而“甜雪”、“焚跡”等項開支,更是鐵證如山!
賈璘合上冊子,指節捏得劈啪作響!
眼中再無半分暖意,隻剩下凍結九幽的森然殺機!
他終於看清了這張籠罩青州、編織血淚與陰謀的巨網!
獵物,已徹底暴露於獵手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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