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知道…巴圖大人隻說…你們…你們是明軍奸細…看到了…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必須…必須滅口…”刀疤臉喘息著,劇痛讓他語無倫次。
不該看的東西?王小偉眼神微凝。是屠村現場?還是他們與範家交易的秘密?
“範家商隊在哪裡?什麼時候交易?”王小偉問出最關鍵的問題。
“範…範家的商隊…本…本該三天前到…風雪…風雪太大耽擱了…巴圖大人…急瘋了…具體…具體什麼時候…小的…小的真不知道…交易地點…隻…隻知道在…在‘鬼見愁’山口北麵…老…老地方…”刀疤臉斷斷續續地說著,眼神開始渙散。
鬼見愁山口?王小偉記住了這個名字。
“最後一個問題,”王小偉的刀尖移到了刀疤臉的心口,“屠村的時候,除了你們,還有誰在場?有沒有漢人?比如…穿著體麵,像管事的人?”
刀疤臉眼中閃過一絲茫然,隨即似乎想起了什麼:“有…有一個…穿…穿綢緞襖子的漢人…好像…好像是範家商隊的賬房先生…他…他騎著馬…遠遠看著…還…還指點了幾個藏人的地窖…”他眼中流露出刻骨的恨意,“巴圖…巴圖大人對他…很客氣…”
範家的賬房!現場監工!確認了!屠村滅口,範家不僅知情,更是參與者!
王小偉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眼神一寒,再無猶豫。彎刀猛地向前一送!
噗嗤!
刀尖精準地刺入心臟!刀疤臉的慘嚎戛然而止,身體劇烈地抽搐了幾下,徹底不動了。眼中最後凝固的,是怨毒和解脫。
王小偉拔出彎刀,在刀疤臉的衣服上隨意擦了擦血跡。整個過程冷酷、高效,沒有一絲拖泥帶水,看得周大胡子眼皮直跳,孫癩子更是差點尿出來。
“搜身!仔細搜!特彆是那個賬房先生可能給過他們什麼憑證!”王小偉冷聲下令,自己則走到刀疤臉屍體旁,蹲下身仔細翻找。
周大胡子強忍著惡心,去翻另外兩具屍體。孫癩子則戰戰兢兢地在門口警戒。
很快,王小偉從刀疤臉貼身的皮襖內襯裡,摸出了幾樣東西:一小塊乾硬的奶疙瘩,幾枚劣質的蒙古銅幣,還有……一張折疊起來的、被血浸透大半的粗糙草紙!
王小偉小心地展開草紙。紙很粗糙,上麵用炭筆潦草地畫著一些線條和符號,像是一張簡易的地形草圖。在草圖下方,還有幾行同樣潦草的漢字小字,大部分被血汙遮蓋,但殘留的部分依舊觸目驚心:
“…臘月十七…醜時…鬼見愁北五裡…黑鬆坳…交接…”
“…甲字庫…閩鐵柒車…硫磺叁車…火硝貳車…”
“…憑此頁角印…向庫吏老疤索…”
“…柴大人…親令…驗訖即焚…”
而在草紙的右下角,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赫然蓋著一個小小的、朱紅色的印章印記——雖然模糊,但王小偉一眼就認出,那正是“晉商範記”的徽章!徽章旁邊,還有一個更小的、似乎是庫房編號的印記:“甲三”。
臘月十七!就是後天深夜!
鬼見愁北五裡!黑鬆坳!
閩鐵、硫磺、火硝!足足十二大車!
柴國柱的親令!甲字庫!“庫吏老疤”!
這張殘破的草紙,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閃電,瞬間照亮了範家、柴國柱、乃至王承胤這條走私軍火、通敵賣國的完整鏈條!
王小偉的心臟在胸腔裡狂跳!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獵物終於徹底暴露在獵槍下的興奮!
“頭…頭兒…你看這個…”周大胡子也臉色煞白地從另一具屍體懷裡摸出一個小布包。打開,裡麵是幾塊碎銀子和……一塊半個巴掌大小、黑沉沉的木牌!木牌上,清晰地刻著“範記行”三個大字,下方還有一個編號:“丁字陸”。
範家商隊的身份腰牌!
“還有…還有這個…”孫癩子也哆嗦著從第三具屍體靴筒裡搜出一個小竹筒,裡麵卷著一張薄薄的、蓋著範記徽章和鎮安堡匠作營印鑒的貨單,上麵寫著:“今收到範記商號‘勞軍棉布’拾車,驗訖入庫。甲字庫經手:疤。”日期正是上月底!
鐵證如山!
王小偉將血染的草紙、範家腰牌和匠作營貨單緊緊攥在手中,冰冷的眼神掃過鐵匠鋪內燃燒的爐火、滿地的屍體、驚恐的同伴和瑟瑟發抖的狗娃兄妹。
臘月十七!黑鬆坳!十二車軍火!
時間,不多了!
“周大胡子,孫癩子!”王小偉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殺伐決斷,“立刻打掃戰場!把屍體拖到後麵埋了!血跡用雪蓋住!把所有能用的東西,吃的,武器,馬匹,全部準備好!”
他走到狗娃麵前,看著少年驚恐卻帶著一絲仇恨的眼睛:“狗娃,想給你爹娘和鄉親報仇嗎?”
狗娃用力地點頭,眼淚無聲地流下。
“好!”王小偉將一塊肉乾塞進他手裡,“照顧好你妹妹,吃點東西,保存體力。跟著我們,很快,你就能看到仇人的血!”
他最後看了一眼爐火上翻滾的渾濁雪水,又望向鐵匠鋪外漆黑如墨、風雪呼號的東南方。那裡,是鎮安堡的方向,是甲字庫所在,更是那張由貪婪和背叛織就的巨網的中心!
“吃飽喝足,收拾停當。”王小偉的聲音如同淬火的寒鐵,在血腥彌漫的鐵匠鋪內回蕩,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目標——鎮安堡!”
喜歡大明:最強兵王從邊關開始請大家收藏:()大明:最強兵王從邊關開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