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撥付的糧餉杯水車薪，數萬大軍的日常消耗卻如同無底洞。王小偉深知，絕不能像明末其他軍隊一樣“就地籌餉”實為縱兵搶掠），那將徹底失去民心，與流寇無異。
必須另辟財源。
他將目光再次投向了手中的工商業體係。
“玉潔齋”的香皂、肥皂和玻璃製品，在南陽乃至湖廣北部打開了市場，利潤可觀。蜂窩煤工坊也在南陽重建投產，供應軍需民用。但這還不夠。
這一日，他召見了負責工商事務的管事和幾名從京中調來的精明賬房。
“我們的貨物，銷售如何？成本幾何？利潤幾成？”王小偉開門見山。
管事恭敬彙報：“回督師，貨物暢銷，供不應求。尤其是玻璃鏡和香皂，利潤極高，往往有數倍之利。但……成本也巨，尤其是人工。工匠難得，工錢日漲，且許多工序全靠人力，效率低下。”
王小偉走到窗前，看著遠處緩緩流淌的白河南陽母親河），忽然問道：“為何不利用水力？”
眾人一愣。
“南方水網密布，水力資源豐富。”王小偉轉過身，眼中閃爍著思路打開的光芒，“譬如，打造肥皂需反複捶打原料，為何不能用水力驅動巨錘，代替人力？玻璃工坊熔煉礦石，鼓風所需人力巨大，為何不能用水力驅動風箱？甚至紡紗、織布，為何不能用水力？”
他描述的，是工業革命的雛形——水力機械！
賬房和管事們聽得目瞪口呆，但又覺得豁然開朗！是啊，如果能用水力代替人力，效率將提升何止十倍？成本將大大降低！
“立刻去辦！”王小偉雷厲風行，“重金招募巧手工匠，研究如何利用水力！先在白河沿岸選址，建立‘水力作坊’！先從捶打、鼓風這些簡單的開始試驗！”
“需要多少錢，直接從我私賬上支取！要快！”
命令一下，整個工商體係立刻行動起來。尋找堰址、建造水輪、設計傳動機構、打造金屬部件……一座座簡陋卻意義非凡的水力作坊，開始在白河畔拔地而起。巨大的水輪轟隆隆轉動，通過木軸和齒輪，帶動著沉重的鐵錘起起落落，發出有節奏的轟鳴聲，代替了無數人力。
效率的提升是立竿見影的。肥皂的產量和質量顯著提高，成本下降。玻璃工坊的爐火因為水力鼓風而更加旺盛穩定。
王小偉甚至開始設想，能否用水力來驅動更精密的機械，比如——鏜床？用來加工更光滑、更筆直的槍管？這個想法讓他興奮不已，雖然他知道以現在的技術條件極其困難，但這是一個方向！
經濟基礎的夯實，為他支撐軍事行動提供了更穩定的保障。他利用商業利潤，一方麵繼續補貼軍需，另一方麵則大量收購糧食、布匹、藥材等戰略物資，囤積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就在水力錘聲響徹白河兩岸時，南方的軍情再次傳來：張獻忠在襄陽城下受挫後，並未遠遁，反而流竄至隨州、棗陽一帶，大肆劫掠，並有向東南發展的趨勢。而其麾下大將李定國孫可望）率領一支偏師，活動於鄂豫交界處，人數不多，但極其狡猾驍勇，多次擊敗當地官軍，似有北上試探之意。
“李定國……”王小偉看著這個名字，目光凝重。這可是明末一位極具傳奇色彩的名將，能文能武，後期堅持抗清，堪稱民族英雄。如今卻還在張獻忠麾下。
“這是一個機會。”王小偉沉吟道，“若能挫敗甚至收服李定國這支偏師，對張獻忠將是一個重大打擊，也能為我軍南下掃清障礙。”
他決定，親自率一部精銳，迎擊李定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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