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小偉八千精銳北上,星夜兼程,並於途中偵得良機,欲在高陽設伏痛擊一支押送擄掠物資人口的清軍偏師時,一隊來自京師的錦衣衛緹騎,帶著皇帝的緊急旨意,風塵仆仆地追上了大軍。
旨意內容卻讓王小偉及所有聽聞的將領如墜冰窟:皇帝嚴令王小偉立刻率軍前往北京城外駐紮,“拱衛京畿”,不得擅自與虜騎交戰,以免“浪戰損威”,待各地勤王軍齊聚後,再“聽從朝廷統一調度”!
這道旨意,如同一盆冰水,澆滅了全軍高昂的求戰之心。
“督師!戰機稍縱即逝啊!”周遇吉急得跺腳,“那支虜兵偏師押送眾多百姓財物,行動遲緩,正是我軍初戰必勝之良機!若任其北返,百姓將永陷奴域!豈能因一紙亂命而坐視不理?”
徐銳也麵色凝重:“陛下深居宮中,不知前線情勢瞬息萬變。若皆如此束手束腳,盧象升大人豈會血灑巨鹿?我等千裡勤王,難道就為了在京城腳下眼睜睜看著虜騎肆虐劫掠嗎?”
將領們群情激憤,都對這道不合時宜的旨意感到無比憋屈和憤怒。他們不怕死,怕的是徒勞無功,怕的是辜負了百姓的期望。
王小偉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他拳頭緊握,指甲幾乎掐進掌心。他何嘗不憤怒?何嘗不痛心?這道旨意背後,無疑是朝中周延儒等輩為了“製衡”他,害怕他再立新功,而在皇帝麵前進了讒言,打著“穩妥”的旗號,行掣肘之實!
一邊是君命難違,一邊是戰機稍縱即逝,更是數千被擄同胞的生死的希望。
一邊是朝堂的猜忌和陷阱,一邊是軍人的責任和良心。
巨大的矛盾撕扯著他。如果他遵從旨意,固然可以避免政治風險,但必將錯失良機,寒了將士之心,更愧對那些眼巴巴盼望王師拯救的百姓。如果他抗旨出擊,勝了未必有功朝中必會攻訐他違命),敗了則萬劫不複,正好給了政敵置他於死地的借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全軍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等待著他的決斷。
王小偉閉上眼,腦海中閃過一路北來所見村莊化為白地、百姓流離失所的慘狀,閃過盧象升力戰殉國的悲壯,更閃過自己當初立誓要挽天傾的初心。
他猛地睜開眼,眼中已是一片決然的清明和堅定!
“陛下深居九重,或因讒言惑目,不明前線之急。我等將士,既食君祿,身為乾城,豈能坐視虜寇屠戮子民、踐踏社稷而無所作為?!”
他聲音激昂,掃視眾將:“《孫子兵法》雲:‘途有所不由,軍有所不擊,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爭,君命有所不受!’此言非為不忠,實乃因勢利導,為國為民之忠也!”
他深吸一口氣,斬釘截鐵道:“今日之勢,戰機千載難逢,救民於水火,即是對陛下最大的忠誠!若事後陛下怪罪,所有罪責,由我王小偉一力承擔!與諸位無關!”
“傳令全軍!”他聲如洪鐘,下達了最終命令:“原計劃不變!加速向高陽進軍!務必全殲該股虜騎,救回百姓!”
“得令!”眾將聞言,熱血上湧,轟然應諾!所有疑慮和恐懼都被主將的擔當和決絕一掃而空!全軍士氣不降反升,如同上了弦的利箭,以更快的速度撲向預定的戰場!
王小偉則立刻轉身,對那幾位目瞪口呆的錦衣衛使者沉聲道:“諸位上差,本督師並非抗旨不尊。實乃軍情緊急,虜騎狡詐,其偏師動向突變,恐欲襲擊我軍側後,不得不先行迎擊。此乃‘臨機決斷’,本督師會立刻上表向陛下請罪並陳明情由。還請諸位暫留軍中,待戰後與本督師捷報一同返京複命!”
一番話既表明了態度,又給了對方台階下,軟中帶硬。錦衣衛們麵麵相覷,深知這位駙馬爺的厲害和決心,也不敢強行阻攔,隻得訥訥應允。
大軍甩開了思想的包袱,如同出柙猛虎,急速奔襲。王小偉一麵行軍,一麵果真起草奏章,言辭懇切又有理有據地說明了“臨機決斷”的必要性,並再次強調“願承擔一切後果”。
他知道,這是一場賭博。賭的是戰鬥的勝利,賭的是皇帝在看到實實在在的戰果後,能夠理解甚至認可他的“君命有所不受”。
高陽之戰的結局,將直接影響他乃至整個大明未來的命運。他必須贏,而且要贏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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