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大捷的餘威尚在,王小偉並未沉浸在勝利中,而是立刻抓住這難得的戰略主動和政治資本,開始布局下一步。
他深知,監軍王裕民和即將到來的總督陳新甲,依舊是懸在頭頂的利劍。必須趁皇帝對自己正是最為倚重和寬慰之時,解決這兩個麻煩。
他首先找到了監軍太監王裕民。
此時的王裕民,態度早已沒了之前的倨傲,反而帶著一絲敬畏和尷尬。高陽之戰的勝利和皇帝的嘉獎旨意,讓他清楚地認識到,這位駙馬爺聖眷正隆,手段厲害,絕非他能拿捏的。
“王公公,”王小偉開門見山,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高陽小勝,賴陛下洪福,將士用命。然虜騎主力未損,仍在京畿肆虐。我軍亟需休整補充,以備再戰。然軍中糧餉匱乏,器械待補,不知公公返京後,能否奏明陛下,催促戶部兵部,儘快撥發?此事關乎後續戰事,至關重要。”
王裕民哪敢說不,連忙點頭哈腰:“督師放心!咱家回京後,定當據實稟報皇爺,竭力催促!督師為國建功,朝廷豈能短了糧餉?”
王小偉點點頭,話鋒一轉:“此外,本督師此番‘臨機決斷’,雖僥幸成功,然亦恐朝中物議。公公乃陛下近臣,回京之後,這輿論風向……還需公公多多美言,陳明前線將士之苦衷與虜寇之凶狡。”
這是點醒王裕民,他們現在某種程度上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王小偉的功勞裡也有他監軍的“功勞”,若王小偉被攻訐,他也沒好處。
王裕民是官場老油條,立刻心領神會:“督師放心!咱家明白!那些書生之見,豈知兵凶戰危?咱家定讓皇爺知曉督師的忠勇和不得已!”
順利打發走王裕民後,王小偉又迎來了總督陳新甲。
陳新甲的態度則複雜得多。他既是朝廷大員,負有監督之責,又親眼見證了王小偉的赫赫戰功和軍中威望,不敢輕易得罪。
王小偉同樣以禮相待,但言辭間則更為強硬一些。
“陳部堂,”王小偉指著地圖,“高陽一戰,雖挫虜鋒,然其主力猶存,分股劫掠,為禍甚烈。我軍雖勝,亦疲憊不堪,亟需休整。後續戰事,是分兵追擊,還是合力尋其主力決戰,需有方略。然糧餉不濟,萬事皆空。陛下已有明旨嘉獎,然實惠未見分毫。部堂總督軍務,這糧餉籌劃、與地方協調之責,乃部堂份內之事,還望部堂能即刻著手,解我軍燃眉之急!”
他將後勤這個燙手山芋,直接、合理地拋給了陳新甲。你既然是來總督軍務的,總不能隻看著不乾活吧?
陳新甲麵露難色,如今朝廷財政枯竭,各地凋敝,籌措糧餉談何容易?但他無法推辭,隻得硬著頭皮應承下來:“督師所言極是,本官即刻行文各地,儘力籌措。”
“如此甚好。”王小偉點頭,“此外,我軍傷員頗多,需就地安置醫治;繳獲物資需清點分配;救回之百姓需遣散安置……這些善後事宜,千頭萬緒,也需勞煩部堂統籌地方官府辦理。本督師需全力專注於軍務,尋機再戰。”
一番話,又將繁瑣的地方行政事務剝離出來,交給了陳新甲,既尊重了其職權,又避免了其過多乾預軍務。
陳新甲明知這是王小偉的“陽謀”,卻也無法反駁,隻能應下。如此一來,他被牢牢拴在了繁瑣的後勤和地方事務上,難以對王小偉的軍事指揮形成實質乾擾。
送走兩位“欽差”,王小偉立刻投入到緊張的軍隊整頓中。
高陽之戰雖然勝利,但也暴露了一些問題,尤其是新兵在實戰中的緊張、步炮協同的細節、以及彈藥消耗巨大等。
他下令:各營總結高陽之戰經驗教訓,加強針對性訓練;優先補充彈藥,尤其是臼炮的炸藥包和燧發槍的預裝彈藥;將救回百姓中青壯且自願者,經過嚴格審查後,補充入輜重營或作為預備兵員;重賞高陽之戰有功將士,撫恤陣亡者家屬,進一步凝聚軍心。
同時,他加派夜不收,擴大偵察範圍,不僅緊盯清軍主力動向,更是開始有意識地搜集河北、山東等地明軍各部的情報,了解哪些還在抵抗,哪些已然潰散或畏縮不前。
他的目光,已經不再局限於一次戰術勝利。通過高陽之戰,他驗證了新式軍隊和戰術對抗清軍的有效性,也贏得了前所未有的聲望和主動權。他開始思考,如何利用這支力量,在更大層麵上影響戰局,甚至……逐步改變大明軍隊的格局。
一個以他麾下精銳為核心,逐步整合、帶動北直隸、山東尚存明軍力量,構建一道更強有力的防線,並伺機給予清軍更大打擊的計劃,在他腦中逐漸成形。
然而,他深知,要實現這個計劃,最大的障礙並非前方的清軍,而是後方的朝廷和根深蒂固的舊體製。高陽之戰的勝利,是一柄雙刃劍,為他贏得了機會,也招來了更深的忌憚。
下一步,他該如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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