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之上,寒風吹拂,浪濤翻湧。由“伏波”、“定海”、“飛霆”三艘主力戰艦經過改裝,配備較多火炮)為核心,輔以十餘艘快船、運輸船組成的登萊水師遠征艦隊,正劈波斬浪,向著東北方向的遼東半島疾馳。
鄭廣才站在“伏波”艦的船頭,任海風吹拂著他粗糙的臉龐,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緊緊盯著前方漆黑的海平麵。他身旁站著陸戰營的千總趙闖和炮兵哨的把總,以及格物院派來的兩位熟悉遼東地理和水文的匠師。
船艙內和甲板上,擠滿了此次遠征的陸戰隊員和新軍士兵。許多人都是第一次乘坐海船遠航,在風浪的顛簸下臉色發白,嘔吐不止,但眼神中卻充滿了緊張和興奮。他們知道此行任務艱巨,危險性極大,但一種執行秘密使命、直搗黃龍的豪情也在胸中激蕩。
“趙千總,弟兄們狀態如何?”鄭廣才頭也不回地問道。
趙闖強忍著不適,挺胸答道:“回將軍!吐歸吐,但刀槍握得穩,火銃擦得亮!隻要腳一沾地,保證個個是猛虎!”
“好!”鄭廣才讚了一聲,“告訴弟兄們,養精蓄銳,我們是在跟時間賽跑!要在虜賊反應過來之前,狠狠踹他的屁股!”
艦隊采取了嚴格的燈火管製,在夜幕和海霧的掩護下,悄無聲息地航行。憑借著格物院改進的羅盤、海圖和匠師的經驗,他們艱難但堅定地向著預定的登陸點——遼東半島南端的金州灣靠近旅順)方向前進。
航程並非一帆風順。途中曾遭遇大風,一度偏離航線;也曾遠遠發現過可疑船隻可能是海盜或清軍的哨船),但都被鄭廣才機智地指揮艦隊避開或偽裝成商船蒙混過去。
經過數日顛簸,在一個黎明前的至暗時刻,了望鬥上的水手發出了壓抑而興奮的低呼:“陸地!右前方發現陸地!”
所有人精神一振!鄭廣才舉起望遠鏡,借著微弱的天光,看到了遠方那一道漫長而模糊的海岸線輪廓。對照海圖和匠師的指認,確認那裡就是目的地——金州灣附近!
“傳令!各船降半帆,減速!放出舢板,偵察岸邊情況!其餘人,檢查武器彈藥,準備登陸!”鄭廣才壓抑著激動,下達了一連串命令。
氣氛瞬間緊張起來。士兵們默默地將刺刀卡上燧發槍,炮兵開始檢查火炮和彈藥,陸戰隊員檢查著腰刀和手榴彈少量試製裝備)。
偵察的小舢板如同幽靈般滑向海岸,很快發回信號:岸邊隻有一個小型的、破敗的墩台,似乎守軍不多,且毫無戒備!
天賜良機!
“目標,岸邊墩台!炮兵艦炮火力準備!陸戰營,第一波登陸,清除障礙,占領灘頭!新軍部隊隨後登陸,建立防禦陣地!”鄭廣才果斷下令。
“伏波”、“定海”兩艦緩緩側過船身,炮窗推開,黑沉沉的炮口對準了那個還在沉睡中的小小墩台。
“放!”
轟!轟!轟!
幾聲震耳欲聾的炮響打破了黎明的寂靜!炮彈精準地砸中了墩台,木石結構的墩台瞬間被炸得四分五裂,火光衝天!
“登陸!”趙闖大吼一聲,身先士卒,跳上第一艘衝灘的舢板!數百名陸戰隊員如同下山的猛虎,呐喊著衝向海灘!
墩台內殘存的少數清軍守兵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完全打懵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衝上來的陸戰隊員用刺刀和腰刀解決。灘頭陣地迅速被控製。
後續的運輸船靠攏,更多的士兵和裝備迅速上岸。鄭廣才也踏上遼東的土地,深吸了一口冰冷而陌生的空氣。
“立刻向督師發報:‘海東青’已成功著陸!”他沉聲命令,然後目光投向內陸,“下一步,按照計劃,目標——旅順口!給老子狠狠地打!”
跨海奇兵,終於將戰火,燒到了韃子的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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