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軍如同退潮般北撤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迅速傳遍了整個北京城,繼而以驚人的速度向著四麵八方擴散。
最初是難以置信的死寂,緊接著,便是席卷全城的、劫後餘生的狂喜!
北京城的九門緩緩打開,確認虜騎真的遠去後,壓抑了許久的百姓們湧上街頭,歡呼雀躍,喜極而泣。酒樓茶肆瞬間爆滿,鞭炮聲此起彼伏,仿佛過年一般。雖然城市外圍滿目瘡痍,但至少京城又一次保住了!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撤退得更快、更徹底!
紫禁城內,那種令人窒息的絕望和恐慌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虛脫的慶幸和狂喜。崇禎皇帝在得知消息確鑿後,竟當著幾位閣臣的麵,失態地流下了眼淚,連日來的巨大壓力瞬間釋放。
“退了…真的退了…列祖列宗保佑!大明國祚不絕!”他喃喃自語,激動得雙手顫抖。
很快,關於清軍為何突然撤退的原因,也開始通過各種渠道彙集上來。當“山東總督王承淵遣奇兵跨海襲擊遼東,焚毀旅順、蓋州等地,虜酋皇太極恐根基有失,故而倉皇回救”的消息傳到朝堂時,所有人都驚呆了!
跨海遠征?襲擊遼東?
這簡直是聞所未聞的奇謀!自古以來,中原王朝對北方遊牧、漁獵民族,多是被動防禦,何曾有過如此主動、如此大膽、直搗黃龍的行動?!
雖然細作也報回,山東此次出動的並非主力,兵力不過數千,造成的實質破壞可能有限。但這一行動的戰略意義和政治影響,卻足以震撼朝野!
它打破了虜騎不可戰勝的神話!它證明了明軍也有能力將戰火燒到敵人的地盤上!它更是在天下人心惶惶、對朝廷極度失望之時,注入了一劑強烈的興奮劑!
“王愛卿!真乃國之乾城!朕之衛霍!”崇禎皇帝欣喜若狂,毫不吝嗇地給予了最高讚譽。此時此刻,王小偉在他心中的地位達到了無以複加的高度。什麼之前的抗旨、狂悖,全都煙消雲散,剩下的隻有狂喜和感激。
“擬旨!立刻擬旨!”崇禎激動地在大殿內來回踱步,“加封王承淵為太子太傅,授武英殿大學士,賜蟒袍玉帶,賞銀萬兩,錦緞千匹!其麾下有功將士,著兵部從優議敘!登萊水師將士,額外厚賞!”
一道道封賞的旨意從宮中飛出,規格之高,賞賜之厚,令人咋舌。太子太傅已是極高的榮銜,武英殿大學士更是入了閣臣的象征雖為榮譽銜),這意味著王小偉在名義上已位極人臣!
周延儒等人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們本想借此機會進一步打壓王小偉,卻沒料到對方竟立下如此奇功,聖眷如日中天,此刻任何反對的聲音都顯得不合時宜,甚至可能引火燒身。他們隻能強顏歡笑,隨眾附和,心中卻充滿了嫉妒和更深的不安。
捷報和封賞的旨意以六百裡加急的速度,向著山東飛馳而去。王承淵這個名字,伴隨著“跨海擊虜”、“智退建奴”的傳奇故事,迅速傳遍天下,其聲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無數士林清流、民間百姓將其視為挽救國運的英雄。
然而,在這鋪天蓋地的讚譽背後,一些有識之士卻也看到了隱憂:功高震主,賞無可賞之時,又會發生什麼?朝廷與這位實力派督師之間,那微妙的平衡是否還能維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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