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偉主動請求朝廷派員“協理”、上交巨額查抄銀兩以及晉商通敵案鐵證的舉動,在京城引起了巨大的反響。
崇禎皇帝看到那堆積如山的金銀和王小偉言辭恭謹、甚至帶著一絲“惶恐”的奏疏時,複雜的心情稍稍得到了一些緩解。至少,王承淵表麵上還是“識大體”、“顧大局”的,沒有居功自傲,反而主動要求監督,並將巨額財富上繳,這在一定程度上滿足了他作為帝王的麵子和對財權的控製欲。
“王愛卿,終究是忠臣啊……”崇禎撫摸著那些白花花的銀錠,喃喃自語。那一瞬間的猜忌,似乎被這“忠君愛國”的舉動衝淡了些許。
然而,朝堂上的爭論卻並未停止。
以薛國觀為首的部分官員,認為這是王承淵的以退為進之計,意在麻痹朝廷,其擁兵自重之心已然昭然若揭,更應借此機會,果斷削其權柄。
而另一部分較為務實,或者與王小偉有利益關聯如通過官市貿易獲利)的官員,則力主安撫。他們認為,北疆剛定,全賴王承淵鎮守,此時若貿然削權,恐寒了將士之心,萬一逼反了王承淵,或者導致邊備鬆弛,讓皇太極卷土重來,誰能擔當得起這個責任?更何況,王承淵主動上交如此巨款,解決了朝廷燃眉之急崇禎內帑和國庫一直很緊張),又提供了晉商通敵的鐵證,於國於民,皆有大功,豈能無故加罪?
雙方在朝堂上爭得麵紅耳赤,互不相讓。
崇禎再次陷入了兩難。他既想削弱王承淵的權勢,又擔心動搖北疆防線。最終,在權衡利弊,尤其是考慮到那筆巨款和晉商通敵案牽扯出的、可能波及朝堂的震動後,他采取了折中的方案。
他下旨,對王小偉“忠勇體國、公忠廉明”大加褒獎,對其請求派員協理之事,表示“朕信得過愛卿,不必另派大臣,徒增掣肘”,但要求宣大兩鎮的錢糧收支、軍官升遷等重大事項,需按季造冊,報兵部、戶部備案核查。同時,擢升王小偉為太子太師,督師薊、遼、宣、大等處軍務,表麵上將職權範圍擴大到了薊鎮和遼東此時遼東大部已失,實為虛名),但明確要求其“專心防虜,內地事務,自有有司料理”,隱隱劃定了界限。
這道旨意,可謂煞費苦心。既安撫了王小偉,沒有觸動其核心兵權,又試圖在財政和人事上加以監督,並限製其勢力向內地滲透。
聖旨傳到宣大,王小偉率眾接旨,山呼萬歲,表現得感激涕零。
“督師,陛下這是……既用且防啊。”周遇吉看完旨意,低聲道。
王小偉微微一笑,不以為意:“能保住宣大根本,已是最好結果。陛下未派監軍,未動我兵權,已是萬幸。至於備案核查……嗬嗬,賬目怎麼做,還不是我們說了算?隻要兵精糧足,陛下和朝堂諸公,便不敢輕易動我們。”
他看得很透徹。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所謂的製衡,很多時候是蒼白無力的。崇禎和朝廷現在離不開他,也不敢逼他太甚。
“那薊鎮和遼東……”徐銳問道。
“薊鎮總兵吳國俊,是個老滑頭,遼東更是一片糜爛。暫時還顧不上,但有了這個名分,日後我們插手,便名正言順了。”王小偉目光深遠,“當前要務,是趁著這段難得的平衡期,全力發展!練兵、造械、賺錢、收民心!讓我們的根基,厚到任何人都無法動搖!”
暫時的危機,似乎以一種微妙的平衡告一段落。但王小偉知道,他與朝廷,與皇帝之間的信任已經出現了裂痕。這種平衡是脆弱的,隨時可能被打破。
他必須爭分奪秒,在自己還占據主動的時候,將宣大打造成一個真正的、牢不可破的堡壘。同時,他也要將目光投向更廣闊的中原大地。那裡的烽火,似乎燃燒得更加猛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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