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被任命為蘇鬆巡按禦史,攜“攝政王特使”身份,南下推行清丈田畝的消息,如同在平靜的江南水鄉投下了一塊巨石。表麵上,蘇州、鬆江等府縣依舊是一派煙柳畫橋、風簾翠幕的繁華景象,但暗地裡,各方勢力已然風起雲湧。
以蘇州“洞庭商幫”、鬆江“棉布巨賈”以及致仕回鄉的幾位前朝閣老、尚書為首的江南士紳集團,迅速串聯起來。他們不僅在地方上擁有龐大的田產、商鋪和宗族勢力,更通過科舉、姻親、門生故吏等關係,編織了一張直通北京朝堂的巨網。
“王承淵這是要趕儘殺絕啊!”蘇州園林深處,一場秘密聚會正在進行,一位白發蒼蒼的致仕侍郎咬牙切齒,“他在北地胡鬨也就罷了,如今竟敢把手伸到江南來!李信那個酷吏,若真讓他清丈起來,我等百年基業,必將毀於一旦!”
“光抱怨無用。”另一位身著杭綢直裰的巨賈沉聲道,“須得讓北京城裡的諸位大人加緊活動,務必在朝堂上阻撓此事!同時,我等在地方上,也不能坐以待斃。”
很快,一道道彈劾李信“苛暴虐民”、“心懷叵測”的奏章,便如同雪片般飛向通政司。朝中幾位江南籍的重量級官員,也或明或暗地向攝政王府遞話,委婉地表示江南乃朝廷財賦根本,不宜操之過急,以免生變。
甚至,一些更加陰險的手段也開始出現。市麵上突然流傳起關於攝政王王小偉的“秘聞”,說他“出身不明”、“性情殘暴”、“挾持幼主”,更有甚者,隱晦地提及他與王妃沈玉茹“來曆詭異”,並非良配。這些流言蜚語,用心極其惡毒,旨在從人格和道德上抹黑王小偉,動搖其統治的合法性。
攝政王府內,王小偉看著軍情司收集來的這些信息和流言,臉色陰沉如水。他並不意外會遭遇阻力,但對方手段之卑劣,還是讓他感到一陣惡心。
“跳梁小醜!”他將一份謄抄的流言紙條揉成一團,狠狠摔在地上,“有本事真刀真槍地來!躲在暗處散播謠言,算什麼本事!”
沈玉茹撿起紙團,展開看了看,臉上並未見多少怒色,反而露出一絲洞察一切的淡然。“夫君何必動怒?他們越是如此,越是說明他們心虛了,害怕了。除了這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他們已無計可施。”
她走到王小偉身邊,輕聲道:“此事,交給妾身來處理吧。”
沈玉茹深知,對付流言,堵不如疏。她立刻行動起來:
首先,她以王妃的名義,邀請了幾位在士林中素有清望、且對新政持中立或觀望態度的老臣和名儒,在王府舉辦了一場小範圍的“文會”。席間,她並不直接談論政事,而是與眾人品茗論道,談詩論畫,其淵博的學識、優雅的談吐和從容的氣度,讓這些原本對“王妃乾政”頗有微詞的老先生們也暗自折服。她巧妙地引導話題,談及北疆百姓之苦、中原流離之痛,以及攝政王為國操勞、宵衣旰食的艱辛,言語間充滿了對夫君的理解與支持,情真意切,令人動容。
隨後,她授意《皇明通報》連續刊發係列文章,不再空洞地反駁流言,而是用大量詳實的數據和生動的事例,講述北疆商行如何平抑物價惠及百姓、清丈田畝如何使無數貧苦佃戶擁有了自己的土地、興修水利如何讓荒田變良田。文章筆觸樸實,情感真摯,將王小偉和新政描繪成拯救黎民於水火的希望,與那些空洞惡毒的流言形成了鮮明對比。
同時,軍情司也並非無所作為。他們很快查清了幾個流言傳播的關鍵節點,順藤摸瓜,鎖定了背後指使的幾家蘇州士紳。沈玉茹並未讓王小偉立刻采取強硬手段,而是讓軍情司將這些人勾結胥吏、欺行霸市、放印子錢逼死人命等罪證,整理成冊,通過秘密渠道,“不經意”地送到了那幾位在朝中為江南士紳說話的官員案頭。
這一下,如同掐住了毒蛇的七寸!
那些官員收到這些確鑿的罪證,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他們這才明白,攝政王和王妃手中掌握的力量和情報,遠超他們的想象!繼續為那些劣跡斑斑的士紳說話,不僅保不住他們,很可能連自己都要被拖下水!
很快,朝堂上針對李信和新政的攻訐之聲,詭異地平息了大半。幾位跳得最歡的官員,甚至主動上疏,聲稱自己“受小人蒙蔽”,轉而支持朝廷厘清田畝、整頓賦役的“善政”。
一場來勢洶洶的輿論風波,在沈玉茹縝密而高超的手段下,被悄然化解於無形。她不僅維護了王小偉的聲譽,更向朝野展示了攝政王府不容挑釁的權威與力量。
王小偉看著恢複平靜的朝堂,心中對沈玉茹的欽佩與愛意更深。他握著她的手,感慨道:“玉茹,有你在,我真是如虎添翼。這些魑魅魍魎的手段,在你麵前,簡直不堪一擊。”
沈玉茹溫婉一笑:“夫君誌在天下,豈能被這些宵小之輩絆住手腳?妾身能做的,不過是掃清些塵埃,讓夫君能更專心地前行。”
夫妻二人相視一笑,默契於心。經過這次風波,他們的關係更加緊密,共同麵對風雨的信念也更加堅定。
然而,他們都清楚,江南的麻煩,才剛剛開始。朝堂上的阻力可以暫時壓製,但地方上根深蒂固的勢力,絕不會輕易就範。李信即將麵對的,將是一場更加艱難、更加複雜的硬仗。
第十二卷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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