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偉的攻心之計,以驚人的效率迅速展開。
周遇吉親率一萬“燎原營”精銳,連夜拔營,如同一條沉默的鋼鐵洪流,悄無聲息地運動至開封城西北方向的黃河大堤之下。他們伐木立寨,挖掘壕溝,設置鹿砦,將大堤要害之處守得如同鐵桶一般。明晃晃的刀槍和森嚴的軍陣,在冬日慘淡的陽光下,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寒意。這既是對可能來襲的流寇的威懾,更是一種無聲的宣告——大明王師,在此守護黎民安危!
與此同時,李岩指揮的宣傳戰也如火如荼地進行起來。無數綁著書信的箭矢,如同飛蝗般射入開封城內。書信內容言辭懇切又極具煽動性,並未過多指責李自成過往的“罪行”,而是集中火力,揭露其“為求突圍,意欲掘開黃河,水淹三軍,與全城百姓同歸於儘”的“毒計”!
書信中寫道:“……開封父老鄉親們!爾等可知,爾等所擁之‘大順皇帝’,窮途末路之際,已生歹心!欲效桀紂,決堤放水,使千裡沃野成澤國,令百萬生靈喂魚鱉!此舉上乾天怒,下招人怨,人神共憤,天地不容!”
“……我大明王師,仁義之師也!攝政王殿下仁德布於四海,豈忍見百姓遭此荼毒?故遣精兵,守護大堤,保爾等身家性命!望爾等明辨是非,勿再助紂為虐!”
“……城內將士們!爾等亦有父母妻兒,豈能追隨此等喪心病狂之徒,行此絕戶之事,徒留萬世罵名?速速棄暗投明,打開城門,迎王師入城,共保家園!王師承諾,隻誅首惡,脅從不問!”
這些箭書,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瞬間在死氣沉沉的開封城內,引爆了巨大的恐慌和騷動!
起初,李自成集團的高層還試圖封鎖消息,宣稱這是明軍的“反間計”、“謠言惑眾”。他們派兵收繳箭書,嚴禁百姓和士兵談論,違令者斬!
然而,紙終究包不住火。恐慌的情緒如同瘟疫,在缺糧少柴、早已人心浮動的開封城內迅速蔓延。尤其是當一些城頭上的守軍,親眼望見西北方向黃河大堤下那支軍容鼎盛、嚴陣以待的明軍精銳時,箭書上所言似乎得到了印證!
“他們……他們真的在守大堤?”
“難道……皇上真的要……”
“不能啊!決了堤,咱們全都得死!”
“我家老娘和娃兒還在城外親戚家呢!”
竊竊私語聲在士兵中流傳,恐懼和疑慮如同野草般滋生。軍官的彈壓顯得蒼白無力,甚至有些底層軍官自己也陷入了迷茫和動搖。
百姓之中,更是暗流洶湧。開封被圍日久,城內存糧雖多,但分配不均,普通百姓早已食不果腹,凍餓而死者日眾。如今又聽聞可能被決堤淹死的噩耗,絕望和憤怒的情緒在積累。
“憑什麼?他們爭天下,憑什麼要拉上我們全城人陪葬?!”
“狗屁的大順皇帝!比明朝的官還狠!”
“不行!我們不能等死!”
一些地方豪強、士紳,原本就在李自成和明朝之間搖擺不定,此刻更是看到了機會,開始秘密串聯,商討對策。
皇宮原周王府)內,李自成焦躁地來回踱步,臉色陰沉得可怕。劉宗敏、牛金星、宋獻策等核心文武分立兩旁,氣氛壓抑。
“皇上,明妖此舉歹毒至極!如今城內流言四起,軍心不穩,百姓騷動,長此以往,恐生內變啊!”牛金星憂心忡忡地說道。
“肯定是李岩那個叛徒出的主意!”劉宗敏咬牙切齒,“早知道當初在商洛山就該一刀剁了他!”
宋獻策搖著蒲扇,眉頭緊鎖:“王爺,明軍此乃陽謀。他們守堤是實,宣傳亦是實。我軍若真去攻堤,正中其下懷,野外浪戰,我軍勝算不大。若不去攻堤,這謠言便坐實了,軍心民心皆不可用……難,難啊!”
李自成猛地停下腳步,眼中布滿了血絲,聲音嘶啞:“難道朕就坐以待斃不成?!突圍!必須突圍!”
劉宗敏道:“皇上,明軍圍困甚嚴,四麵皆有重兵,尤其是西北麵,周遇吉那隻瘋狗守著大堤,更是難啃的骨頭!強行突圍,損失必然慘重!”
“那怎麼辦?難道真要在城裡等死?或者……等城內那些心懷叵測的家夥,拿朕的人頭去給王承淵請功?!”李自成低吼道,一股窮途末路的暴戾之氣彌漫開來。
他心中何嘗不知道掘堤是自絕於天下的蠢事?但被圍困的絕望,以及王小偉這手攻心計帶來的壓力,讓他心浮氣躁,幾乎要失去理智。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喧嘩聲。
“報——!皇上,不好了!西城……西城有亂民聚集,衝擊糧倉!守軍……守軍有些彈壓不住了!”
“什麼?!”李自成勃然大怒,“反了!都反了!劉宗敏,你帶老營兵去!給朕殺!殺光這些亂民!看誰還敢作亂!”
劉宗敏領命,殺氣騰騰地去了。
然而,暴力鎮壓隻能暫時平息騷亂,卻無法消除恐慌和怨恨的根源。開封城,這座曾經被李自成寄予厚望的堅城,此刻已然從內部開始出現了裂痕。信任在崩塌,秩序在瓦解。
王小偉站在大營了望台上,遠遠望著開封城頭隱約的騷動和西北方向大堤下嚴陣以待的軍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攻心為上,攻城為下。他這把火,已經點燃了。接下來,隻需要耐心等待,等待開封城內的矛盾徹底爆發,或者……等待李自成在絕望中,做出錯誤的抉擇。
他知道,距離最終勝利的時刻,已經不遠了。想到勝利後可以凱旋回京,擁抱妻兒,他冰冷的目光中,不禁閃過一絲溫暖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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