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這一幕驚呆了所有人。
他們甚至都忘記了，賈瓏是如何身子一晃，一步出現在幾丈外的王氏身邊的。
“啊...”
那幾個丫鬟、嬤嬤嚇得失聲叫了一聲，整個人都開始軟了下去。
王氏被賈瓏一隻手扼住脖子舉起，已經昏死過去的她，忽然醒來，感覺靈魂都在瓦解，心跳停止...發生了什麼？？
審判完了？
她要死了？
就死了嗎？這就死了？為何不甘心？
她，還有留戀！
賈母心中一驚，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賈瓏心中的殺機，賈瓏對於王氏的恨。
王氏要死了！
死了就死了，死了就死無對證，接下來的鬨劇就該結束了。
賈母看到賈瓏瘋魔一樣，反而鬆了口氣。
賈政也是鬆了口氣...王氏不死，那幾個丫鬟、嬤嬤不死，他趴在這裡，不僅很尷尬，還很難受。
“嗬嗬...”
賈寶玉喉嚨裡發出一聲聲嗆水一樣的嗬嗬聲，臉色煞白...眸子裡全是恐懼。並不是因為他的母親要死了，也不是因為他多麼心疼王氏。
賈寶玉記事起，大姐姐賈元春教他讀書寫字，是奶娘將他養大，祖母寵愛他...賈寶玉對於王氏，沒有什麼太深的感情。
生不及養大，賈母養過賈寶玉，奶娘養育賈寶玉...至少現在的賈寶玉，對奶娘、祖母的依賴感，親切感都要大於對王氏的依賴。
就算是那個彆人口中，抱著他教他讀書寫字的大姐姐，他都記憶模糊了。
賈寶玉的驚恐，是因為...他像是被一隻猛獸盯上了，像是一把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他似乎隨時都要死去。
沒有人能夠坦然麵對死亡，包括賈寶玉在內。
隻是明明沒有人盯著他，此時的寶二爺，透明人一樣，沒人在乎，沒人看得見。
但是那種被野獸盯著，隨時撕碎他的強烈感覺從何而來？
“噗通…”
賈寶玉跌坐在地。
太可怕了，他想要呼救，聲音到了嗓子眼，卻隻發出嗬嗬聲。
“寶玉！”
賈母看到賈寶玉臉色鐵青，跌坐在地，褲腿都濕了...這是嚇尿了。
這孩子，母親就要死了，他一定會很傷心，會很難過...何況是彆人當著他的麵殺他的母親。
這孩子這麼小，就要承受這麼多。
賈母忘記了之前，一切因為王氏帶來的負麵心理影響，看到賈寶玉，她就想要去疼愛：“寶...”
賈母聲音戛然而止。
賈瓏這個時候看過來了，那猩紅的眼睛，那滿布殺機的眼神...讓賈母感覺，自己褲腿有些熱。
那是什麼眼神？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那個丫鬟被嚇死了，她這個時候，大腦一片空白，幾乎無法思考，她似乎看到了太奶在向她招手...
又仿佛看到了賈代善滿臉陰沉，衝過來要打她，似乎要質詢她，為什麼作為賈家老祖宗，毀了賈家兩府三代人。
賈瓏的眼睛，緩緩掃過所有人，每一個被賈瓏看到的人，都感覺渾身汗毛都炸開。
頭皮發麻。
那眼神，不可言狀，不可說...太可怕了！
“王爺...”
這個時候，鴻鴦忽然出現：“王爺，王妃已經準備好祭祀郡主之物，帶著世子在郡主墳前等著您呢。”
“嗬...”
莫名的，所有人幾乎同時心裡產生一個答案：“賈瓏瘋了，賈瓏走火入魔了，化身魔頭，六親不認，就要殺人了！”
這個定國郡王妃身邊的大丫鬟，怕是也要死！
鴻鴦坦然麵對，哪怕這個時候心臟幾乎停止跳動，哪怕這個時候後背已經被冷汗濕透...她早就到了，她並沒有選擇出現。
因為她知道，她聽到的，王妃一定想要知道。
王爺...心魔滋生，真的走火入魔了...鴻鴦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王氏，甄氏那些丫鬟、嬤嬤還不能現在就死。
他們還有用！
既然已經審判，就要一個結果，讓世人知道她們的罪孽。
“王妃...世子。”
賈瓏呢喃一聲：“妹子，兒子。”
賈瓏眼睛裡的猩紅快速消退，轉眼間恢複正常。隻是偶爾，雙眼中閃過一抹紅芒，代表著，他心裡的殺機，依舊還在，隻是被強行壓製了下去。
四周一片嘩然。
彆人叫都叫不醒，瘋魔一樣的定國郡王，就是因為定國郡王妃身邊的丫鬟，提到了王妃，提到了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