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
剛剛端起的茶盞,從麟德帝手中滑落。
滾燙的茶水,澆在他的襠上...
“嗷...”
出神、滿臉驚駭的麟德帝,猛然跳了起來。年輕時候的麟德帝,也是有一定的武力的,身手還算是很矯健。
就算是這些年,身體大不如前,這一跳...也是跳的老高:“戰報拿上來!”
“你這混賬,為什麼不早說?”
麟德帝臉色已經很是難看,北疆兩路兵馬,整整五十萬兵馬...五十萬兵馬,不算雜兵,不算其餘輔兵,實打實的五十萬戰兵。
竟然...
敗了?
幾近全軍覆沒?
這是他這些年來,精心培養的兵馬,十五萬騎兵啊...三十五萬,天下兵馬中挑選的精銳...這麼一支大軍,可以橫掃天下...
卻...
在這短短一個月時間內敗了?
夏守忠一哆嗦,臉上浮現苦澀,想笑不敢笑,想哭不敢哭...陛下,我真的好難!
這是奴婢早說不早說的問題?
這是你們父子談話,將奴婢趕了出去...奴婢接到戰報,火急火燎,就像是火燒屁股一樣衝進來,迎麵就被九皇子嗬斥一頓、教訓一番...
您呢?
以為這是九皇子有魄力,有人君之相...豈不知,奴婢伺候了您這麼多年,要不是十萬火急的事情,奴婢能夠這樣失態?
這樣慌張?
夏守忠一邊內心蛐蛐,一邊將戰報送到麟德帝手中,連忙退下幾步。
趙宏也是滿臉震駭...
父皇與他談過很多,幾乎什麼都不瞞著他。
這五十萬兵馬,不僅僅是父皇的心血,更是用來抗衡定國親王軍中威望太高所用之兵。
也是父皇為了應對兵馬戰事,在不啟用定國軍的前提下,可以橫掃天下的保障...趙宏很清楚,父皇為了這一支兵馬,耗損了多少心血,耗損了多少財富。
當年,賈瓏南征北戰,不是滅國,就是剿滅叛賊,收攏而來的財富,足夠大宋國庫開支至少二十年以上...
而為了這一支兵馬,父皇耗損了大半國庫!
這一支兵馬,不僅有十五萬騎兵,無論是步卒,還是騎兵,可以說武裝到了牙齒...就算是這一支兵馬,戰力不強,憑著裝備優勢,小卒都是穿著鐵甲...
也能夠彌補戰力不足的劣勢。
這是一支真正的鋼鐵洪流,卻麵對東胡...那群盔甲都沒有的夷狄,竟然敗了...全軍覆沒了!
父皇數年心血,耗損了大宋近乎十五年國庫收入的投入,全部打了水漂。
甚至都沒有聽一聲回響。
趙宏看向麟德帝,見到麟德帝臉色煞白,滿眼含怒的看著戰報。
“混賬!”
“砰!”
麟德帝終於看完了戰報,氣的大罵一聲,將戰報狠狠的拍在了禦案上:“他們...咳咳...咳咳...”
麟德帝再次劇烈的咳嗽起來。
這一次咳嗽似乎更嚴重,腰都無法直起...臉色已經不再是發紅,而是青紫...眼珠子血紅。
“父皇!”
趙宏連忙上前,幫著麟德帝拍背:“快請太醫!”
“慢...咳咳...咳咳...”
麟德帝伸出一隻手,又是一陣陣咳嗽。
然後詭異的好了起來。
剛要轉身離開,去叫太醫的夏守忠,連忙止住腳步...他下意識的看向趙宏。
趙宏凝眉:“父皇,孩兒以為,還是請太醫來瞧瞧吧。”
“夏守忠,傳召眾臣,禦書房議事!”
麟德帝似乎脫力,在趙宏攙扶下坐下:“竟然有如此一敗,竟然有如此一敗!”
“朕數年心血,這麼多真金白銀的砸進去,就這樣沒了...”
麟德帝的心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