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鳶看著他，眼底滿是心疼。她知道沈觀對這根肋骨的感情，那是他對沈青衡的思念，也是對過去的執念。現在他斬掉執念，是為了她，也是為了他們的未來。
“我準備好了。”白鳶輕聲說，她的樹化手臂慢慢抬起，深褐色的藤蔓順著手臂流下來，纏上鐵樹心核。藤蔓剛碰到心核，就被燙得發出“滋滋”的聲音，淡綠色的汁液從藤蔓上滲出來，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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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著點，”孟七的聲音傳來，“心核的溫度會越來越高，等會兒投入材料時，彆放手。”
白鳶點點頭，咬著牙，把藤蔓纏得更緊。她能感覺到心核的熱量順著藤蔓流到她的手臂裡，像是有一團火在燒，但她不敢放手，一旦放手，心核就會失控，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鐵樹心核在藤蔓的纏繞下，慢慢裂開一道縫隙。縫隙裡透出紅光，照亮了白鳶的臉。“快，把材料投進去！”孟七的聲音很急促。
白鳶連忙伸手，先把雷罰種子投進縫隙裡。種子剛進去，就發出一道紫色的閃電，順著縫隙流到心核內部，像是在裡麵織了一張閃電網。接著，她又把那截肋骨投進去，肋骨碰到閃電網，瞬間被閃電裹住，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
最後，她拿起裝著共生血的玉瓶，小心地把血倒進縫隙裡。30的血不多不少，剛好順著縫隙流進去，和閃電、肋骨混在一起。血在裡麵化作一條淡紅色的絲線，把閃電和肋骨緊緊纏在一起，像是給它們係上了一個結。
“煉爐啟動！”孟七大喊一聲，石台上的紋路突然爆發出刺眼的金光，順著藤蔓流到鐵樹心核上。心核的縫隙開始順時針旋轉，速度越來越快，形成一個紅色的漩渦。漩渦裡有強大的吸力，隧道裡的碎石被吸進去，瞬間被融化成灰燼，飄在空中。
沈觀和白鳶站在陣法外，被漩渦的氣流帶動，衣服飄動著。沈觀用左手緊緊捂住左肋，防止傷口裂開，右手則釋放出靈力，和白鳶的靈力彙合，一起注入漩渦中，他們需要用共生之力維持漩渦的穩定，不然漩渦會把他們也吸進去。
“裡麵怎麼樣了？”白鳶的聲音有點發顫，她的樹化手臂已經被燙得通紅，藤蔓上的芽尖都蔫了。
沈觀閉上眼睛，用孽鏡的能力查看漩渦內部。他看到肋骨在閃電和共生血的作用下，慢慢改變形狀，原本的骨白色變成了淡金色，表麵的紋路越來越清晰，最後形成了一個“守”字。“守”字紋泛著乳白色的光暈，像水一樣在肋骨表麵流轉。而在“守”字紋的下麵，還藏著兩個淡淡的紋路——“弑”和“贖”，一個是暗紅色，一個是淡金色，像是在睡覺，等著被喚醒。
“快成了，”沈觀睜開眼，對白人笑了笑，“‘守’字紋已經出來了，很漂亮。”
白鳶也笑了，眼淚卻又掉了下來。她能感覺到，骨盾裡有他們兩個人的靈力，有他們的血，還有他們的執念，那是想要保護彼此的執念。
就在這時，一聲清脆的鳴響突然炸開。
不是從漩渦裡傳來的，而是從整個隧道裡傳來的，像是鳳凰涅盤時的啼叫，又像是古鐘被敲響的聲音。聲音震得洞壁上的孽鏡碎片都在發抖，石鐘乳的液珠掉下來，砸在地上，發出“滴答”的響。
沈觀和白鳶不約而同地睜開眼，視線交彙在一起。他們的眼裡都有光，那是希望的光，也是劫後餘生的光。白鳶的樹化手臂不再發抖，藤蔓上的芽尖重新挺了起來，泛著嫩綠的光；沈觀的左肋雖然還疼，但他能感覺到，一股新的力量正在從漩渦裡傳來，順著共生契約流到他身上。
“骨盾要出來了！”孟七的聲音帶著興奮，“準備好，它會自動認主。”
話音剛落，漩渦突然停止了旋轉。紅色的光慢慢散去，露出了裡麵的骨盾，那是一麵圓形的盾，直徑有半人高，邊緣刻著鋸齒狀的花紋，是雷罰種子的閃電紋路。盾麵的“守”字紋泛著乳白色的光暈，像一層薄紗，輕輕流動著。盾柄是用鐵樹心核的碎片做的，泛著淡淡的紅光，握在手裡很舒服。
骨盾慢慢從漩渦裡飄出來，徑直飛向沈觀。他下意識地伸出右手，握住了盾柄。一股溫暖的力量順著盾柄流到他的手臂裡，瞬間傳遍全身，左肋的疼痛竟然減輕了不少。他舉起盾，對著洞壁的孽鏡碎片照了照，“守”字紋的光暈反射在碎片上，讓碎片都變得溫和起來，不再像之前那樣冰冷。
“這麵盾叫‘共生盾’，”孟七的虛影慢慢變淡，“‘守’字紋是主防禦，能擋住三階以下的攻擊；‘弑’字紋需要你遇到危險時，用靈力激活，能發出雷罰攻擊；‘贖’字紋是用來淨化孽鏡之力的，以後遇到被孽鏡控製的人，能用它淨化。”
沈觀點點頭，把盾背在背上。盾不重，像是和他的身體融為一體了。他轉頭看向白鳶，想笑，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視線變低了，之前他比白鳶高半個頭，現在竟然和她差不多高了。
“你……好像矮了點？”白鳶也發現了，她伸手比了比沈觀的頭頂，又比了比自己的，“之前你到我這裡，現在隻到我下巴了。”
沈觀也愣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又摸了摸左肋。“可能是因為少了根肋骨，”他笑著說，“不過沒關係，以後還能長回來。”
白鳶卻突然紅了眼，她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遞到沈觀麵前，那是一個小小的吊墜，用一截細骨雕成的，形狀是一顆心，上麵刻著一個小小的“守”字，和共生盾上的紋路一樣。“這是我用你之前換下的肋骨碎片雕的，”她輕聲說，“上次你說喜歡小一點的飾品，我就雕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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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踮起腳尖，把吊墜掛在沈觀的脖子上。吊墜貼著他的胸口，帶著她的體溫，很暖。“下次長回來時，記得欠我一次心跳，”她的聲音帶著哽咽，“這次你疼了這麼久，我要聽你跳得快一點，證明你沒事。”
沈觀握住她的手，她的手還是有點涼，但很軟。他把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讓她感受自己的心跳，雖然有點弱，但很穩。“成交，”他的聲音裡帶著笑意，眼底滿是溫柔，“不過這次欠得有點多，下次我跳一百下給你聽，好不好？”
白鳶點點頭，靠在他的懷裡。沈觀的懷裡很暖，雖然他的左肋還在流血，但她能感覺到他的心跳，能感覺到他的靈力，能感覺到他還在她身邊。洞壁上的孽鏡碎片不再像之前那樣冰冷，而是泛著溫和的光，照在他們身上，像是在祝福他們。
“孟七呢？”沈觀突然想起什麼，抬頭看向四周。孟七的虛影已經不見了，隻有石台上還留著淡淡的金光。
“他應該是回去了，”白鳶抬起頭，看著他，“他說過，煉完骨盾，他就要回‘煉爐界’了。”
沈觀點點頭，心裡有點感激。如果不是孟七，他們根本練不成骨盾，也不知道後麵該怎麼對抗孽鏡。他低頭看了看脖子上的吊墜，又摸了摸背上的共生盾，心裡突然有了底氣，不管後麵有什麼危險，隻要他和白鳶在一起，就一定能闖過去。
就在兩人準備離開隧道時，一道機械的聲音突然在他們的腦海裡響起，像是係統的提示音，又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夢囈：
“檢測到共生盾煉成，符合卷四開啟條件，卷四‘孽鏡天網’即將開啟，空白合同等待填寫。”
沈觀和白鳶同時愣住了。“空白合同？”沈觀皺眉，他想起之前遇到的係統任務，每次任務都伴隨著危險，這次的“空白合同”，不知道又是什麼陷阱。
白鳶的樹化手臂突然抖了一下，藤蔓指向隧道外的方向：“你看那裡。”
沈觀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鏡頭緩緩拉遠，穿過骨髓隧道的洞口，來到幽土平原上。平原上立著無數塊無字碑，有的已經斷裂，有的布滿青苔，看起來荒涼又詭異。而在最中間的那塊無字碑上，有一道新的裂縫，裂縫裡鑽出了一株幼嫩的鐵樹芽。
那芽隻有手指那麼長，淡綠色的莖上頂著兩片小小的葉子，葉子上還沾著幽土的碎屑。最奇怪的是芽心，裹著一枚小小的雷罰種子，種子泛著淡淡的紫光，像是有生命似的，在芽心裡輕輕跳動。
風從平原上吹過，鐵樹芽輕輕晃了晃，像是在向他們打招呼，又像是在宣告什麼。沈觀的心裡突然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這株鐵樹芽，好像和他的共生盾有某種聯係，也和那個“空白合同”有關。
就在這時，遠處的黑暗裡，突然閃過一雙紅色的眼睛。那眼睛盯著鐵樹芽，帶著貪婪和惡意，卻在看到沈觀和白鳶時，迅速縮了回去，消失在黑暗中。
沈觀握緊了白鳶的手，又摸了摸背上的共生盾。他知道，卷四“孽鏡天網”的危險，已經開始了。而那株鐵樹芽，還有那空白合同，以及黑暗中的那雙眼睛，都隻是開始，後麵的路，隻會更難走。
但他不怕。因為他身邊有白鳶，有共生盾，還有那顆想要保護彼此的心。他抬頭看向東方，拂曉的第一縷陽光已經透過幽土的縫隙照了進來，泛著淡淡的金光。新的一天開始了，新的挑戰，也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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