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紅線入境檢查_孽鏡判官:從拔舌地獄殺穿十八重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章 紅線入境檢查(1 / 2)

浮空列車的鈦合金外殼抖落最後一顆雨珠時,我盯著車窗上蜿蜒的水痕發愣,那水痕剛爬到窗框邊緣,就被窗外的空氣硬生生掐斷,斷口處凝著細小的冰晶,像被凍住的眼淚。雲層裡突然飄來綢緞撕裂的輕響,不是自然風動,是剪刀地獄特有的高壓氣流撞碎了雲層結構,連空氣都帶著金屬摩擦的澀味。

這裡的水汽從來不是柔軟的,每顆水珠都裹著細如發絲的紅線纖維,落在皮膚上涼得發疼,蹭到衣袖上能留下淡紅的印子,跟蹭了鐵鏽似的。天暗得邪性,濃墨都沒這麼沉,所謂「天空」不過是壓在頭頂千米的血紅色雲層,雲縫裡偶爾漏出點微光,卻比陰影更讓人不安。照亮這鬼地方的,是懸在雲層正中的【姻緣霓虹燈】,那玩意兒大得能吞下一整列浮空列車,扭曲的紅線框架像無數糾纏的血管,燈管裡淌著黏糊糊的紅光,流速比糖漿還慢,把周圍的雲層浸成塊新鮮的血痂。

光線穿透雲層時會撒下細碎的光斑,落在站台的玄鐵地麵上滋滋作響,濺起幾不可見的紅霧。我抬手擋了下,光斑落在手背上,跟針紮似的疼,後來才知道,那是沒綁定主魂的紅線碎片在【覓食】,專挑靈魂波動弱的活物下手。

懸浮引擎哼著跑調的老調子,金屬支架摩擦著軌道發出刺耳的“吱呀”聲,列車總算慢慢靠上站台。站台邊緣的安全線早被鏽蝕成了黑褐色,上麵刻著的【紅線檢疫區】五個字缺了三個角,露出底下暗紅色的底漆,不知是油漆還是彆的什麼。車門滑開的瞬間,一股混合著鐵鏽、腐爛絲線和淡淡消毒水的臭味湧進來,那消毒水味假得離譜,像是強行蓋在腐臭上的遮羞布。

我下意識捂住口鼻,指尖蹭到帽簷下藏著的孽鏡碎片,這玩意兒是上次臥底拔舌地獄時,從判官的案頭偷摸摳下來的,邊緣還帶著沒磨平的棱角,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爬上來,總算壓下些胃裡的翻騰。碎片表麵映出我模糊的影子,帽簷壓得很低,遮住了眉骨上那道在人間留下的舊疤,還好,這張用換魂膠偽造的臉沒出紕漏。

站台儘頭的鵲橋大廳像頭蹲伏的巨獸,灰黑色的牆體上爬滿暗紅色的鏽跡,999道紅線閘門排得整整齊齊,每道都架在百米高的玄鐵柱上。那些柱子粗得要三個人合抱,表麵刻著密密麻麻的姻緣符咒,可惜大多已經剝落,露出底下泛著冷光的金屬本體。柱間纏滿的猩紅絲線足有手指粗,風一吹就發出“嗚嗚”的嗚咽聲,活像一排被血泡透的琴弦在發抖,仔細聽還能隱約聽見細碎“滋滋”聲,那是絲線在緩慢侵蝕玄鐵柱的聲音。

幽都通緝令上寫過這地方的規矩:過閘門得交「婚配價值」當買路錢,少一分都不行。那些看似柔軟的紅線根本不是裝飾,是姻緣算法延伸出的價值觸角,隻要掃到靈魂就會自動評估,一旦判定不合格,立馬繃成比刀還利的刃去年有個逃犯硬闖,被紅線切成了兩百多片,最後連「再循環桶」都嫌碎,直接當成垃圾掃進了深淵。

鞋底踩在站台的防滑紋上,發出悶得像踩碎枯骨的吱呀聲。這地麵摸上去糙得很,湊近看能發現全是細小的蜂窩狀凹陷,據說真是用不合格靈魂的殘骸壓製而成的,踩上去時能感覺到細微的彈性,仿佛下一秒就要陷進去,被底下的東西拖走。我刻意放輕腳步,靴底的紋路還是嵌進了凹陷裡,拔出來時帶著點黏滯感。

剛走下三級台階,耳膜突然遭了針戳似的疼,像是有根細針直接紮進聽覺神經,緊接著,ai廣播的聲音直接炸進腦海,不是通過耳朵聽的,是直接在意識裡響起來,震得太陽穴突突跳。視野裡瞬間湧進刺眼的紅色彈幕,像一群瘋轉的螢火蟲:「檢測到未綁定姻緣id的流浪鬼,匹配危險級:d+,請配合補錄,否則就地剪斷生命線。」

彈幕飄了三秒,化成淡紅煙靄消散,可視網膜上還印著那行字,晃得人頭暈。我強忍著耳膜的酸脹,掃了眼視野左下角,那裡浮著一行淡金色的小字,是我用從拔舌地獄偷來的謊言之塵自製的謊言倒計時:0700。數字旁的沙漏圖標轉得慢悠悠的,每一粒沙落下都像在敲警鐘,代表著拔舌印的能力還在冷卻中。

這拔舌印是我上次臥底拔舌地獄時撿的便宜。當時為了混進判官的書房,我假裝成被罰的小鬼,結果撞見判官在給印璽充能,那印璽突然炸了,一小塊碎片崩進了我的魂體裡,就這麼得了這能力。能硬改他人或係統的認知,聽著厲害,可惜每次用完都得歇七個小時,冷卻期間魂體還會發虛,現在動了就是自尋死路。

我瞥了眼不遠處的剪刀鬼差,那家夥正用攝像頭掃著人群,銀灰色的合金身子在紅光裡泛著冷光,關節處的紅線隨著動作輕微晃動。它的攝像頭轉得很有規律,三秒掃一圈,紅外鏡頭偶爾會閃過幽綠的光,顯然在重點盯那些靈魂波動不穩定的家夥。我趕緊低下頭,把帽簷又壓了壓,默默插進了排隊的長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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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像條僵死的長蛇,從閘門一直繞到站台口,挪得比蝸牛還慢。前後全是形形色色的靈魂,大多麵色慘白,魂體透著淡淡的透明感,一看就是沒什麼價值的主。站我左邊的是個穿西裝的男人,懷裡緊緊抱著一疊泛黃的紙張,邊角都磨卷了,我掃了眼,全是生前的學曆證明、職稱證書,最上麵還壓著張親子鑒定報告,照片上的小孩笑得一臉天真。他時不時摸一下報告,指尖都在抖,嘴裡碎碎念:

“我兒子是名牌大學的,他的價值能算我的吧?肯定能算的……”

右邊的女人更誇張,不停擦著手裡的舊手機,屏幕都快被擦禿了。屏幕裡閃著她生前直播時的畫麵,穿著暴露的衣服在唱跳,彈幕化成淡藍色的幽火在屏幕周圍飄繞,有幾簇特彆亮,一看就是打賞多的「潛力點」。她盯著那些幽火,突然哭了出來:

“怎麼就剩這點了?昨天還多著呢,是不是被係統偷吃了……”

排在我前麵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姑娘,穿一身洗得發白的洛麗塔裙,裙擺上還沾著未乾的水漬,不知是生前溺死的還是剛淋了雨。她的魂體比旁人凝實點,就是抖得厲害,雙手合十抵在下巴上,嘴裡不停念叨著:

“顏值8.7,生育力9.2,打賞潛力7.5,除以22的平方,0.178,夠的夠的,肯定夠……”

我盯著她發抖的肩膀差點笑出聲,這姑娘怕是算錯了,22的平方是484,8.7+9.2+7.5)是25.4,25.4除以484明明是0.052,連最低線0.1都沒到。幽都這規矩真夠荒唐,把靈魂拆成冷冰冰的數字,用個破公式量生死,跟菜市場稱豬肉似的,唯一的區彆是,豬肉不夠秤能補錢,這兒不夠就得補魂。

正想著,隊伍突然往前挪了半步,前麵傳來一陣騷動。我踮腳看了眼,是個穿貂皮大衣的女人被鬼差攔住了——那貂皮一看就是假貨,毛都快掉光了,她手裡攥著個名牌包,包裡露出半張整容醫院的證明。“我顏值肯定有9.5!你們係統壞了!”她尖叫著,聲音尖利得像指甲刮玻璃,“我老公是高管,他的價值能給我用!”

剪刀鬼差沒理她,隻是伸出機械臂,指尖的紅線纏上了她的手腕。屏幕上跳出一行數字:【顏值4.3人造部分不計),生育力2.1,打賞潛力0.5,年齡38,計算值0.046】。閘門立馬亮了黃光,鬼差的機械音跟卡殼似的響起來:

“信用額度不足,請補交五枚幽都幣或綁定直係親屬價值。”

女人臉瞬間白成紙,哭喊著說沒有親屬,最後被鬼差拽到旁邊的臨時補價區,我遠遠看見她的魂體被抽出一縷,融進了鬼差胸前的【¥】燈裡,那燈亮得更紅了些,而她過閘門時,整個人淡得快要看不見了。

排隊的間隙,我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把零碎的信息拚湊起來,總算摸透了這裡的門道。

婚配價值公式我生前在刑警檔案裡見過殘頁,當時處理一起涉及幽都偷渡的案子,嫌疑人的手機裡存著半截代碼,現在親眼所見,才知道它的完整模樣:顏值+生育力+觀眾打賞潛力)÷年齡2。係統掃描時會自動生成數值,精確到小數點後四位,屏幕上的數字鮮紅刺眼,跟給每個靈魂貼價簽沒兩樣。

剛才有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掃描後屏幕跳出【0.3271】,剛夠最低線0.3的標準,閘門卻還是亮了黃光。我後來才聽旁邊的靈魂說,這男人之前欠了幽都銀行的錢,信用額度扣了一半,得補三枚幽都幣才行。他臉瞬間白成紙,哭喊著說自己沒有親屬,也沒攢下錢,最後被鬼差生拽出半條魂,那魂體被拉出來時像扯橡皮筋似的,發出的聲響,融進了閘門的能量屏裡,屏幕亮了下綠光,他才得以通過,隻是穿過閘門時,整個人淡得快成影子,風一吹都怕散架。

還有個二十歲的小姑娘,顏值9.1,生育力9.8,打賞潛力10,計算值9.1+9.8+10)÷400=0.7225,亮了綠光直接過了。她走的時候特得意,甩著頭發說:“早說了年輕就是資本,那些老東西就該被淘汰。”結果剛走沒幾步,就被頭頂掉下來的紅線碎片紮中了,那碎片瞬間鑽進她的魂體,屏幕上的打賞潛力突然掉成了3.2,她尖叫著想去追,卻被另一個鬼差攔住了:“價值實時變動,出門概不負責。”

剪刀鬼差是真滲人。它們高約兩米,沒長五官,腦袋光溜溜像顆不鏽鋼球,嵌著三個攝像頭,最上麵的是紅外鏡頭,平時是暗的,一啟動就泛幽綠;中間的是可見光鏡頭,一直亮著白光;最下麵的是靈魂掃描鏡頭,能看透魂體的本質,亮著淡紫色的光。銀灰色合金身子上布滿細小的劃痕,關節處纏著紅線,動作僵得像提線木偶,走起來時關節發出「哢哢」的聲響,一看就是沒魂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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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紮眼的是它們胸前的紅色【¥】形能源燈,那是它們的動力核心。正常運作時是穩定的紅光,遇到問題時會急促閃爍,頻率快得讓人眼花,一旦熄滅,就代表ai控製係統崩了。我見過一個鬼差的燈滅了,不知被哪個靈魂扔了塊石頭,正好砸中燈芯,那鬼差立馬僵在原地,攝像頭不轉了,機械臂耷拉下來,紅線也軟了,最後被拖走時,跟拖一堆廢鐵沒兩樣。後來我才知道,這些家夥全靠幽都「姻緣算法」遠程操縱,算法一垮,立馬變廢鐵。

紅線閘門的套路也摸清了。每道閘門中間有塊半透明的能量屏,大概一人高,表麵泛著淡淡的藍光,摸上去像摸在冰麵上,卻不沾手。掃描時會射出淡藍光束,從頭頂掃到腳,速度很快,卻能把魂體的每個細節都掃進去,包括生前做過的虧心事,那些事會扣隱性分,不少靈魂就是栽在這上麵。

如果數值達標0.3及以上),能量屏會亮起柔和的綠光,紅線自動向兩側分開,分開時會發出「唰」的聲響,像拉開curtains;如果數值在0.1到0.3之間,就會亮起警示的黃光,要求補交信用額度或綁定親屬價值,親屬價值最多能綁定三人,綁定後對方的價值會被共享,但一旦一方出問題,另一方也會被牽連;最要命的是紅光,一旦亮起,就意味著數值低於0.1或負價值,閘門後的鬼差會立馬剪靈魂腕上的紅線,那可是幽都魂的命根,沒了紅線,魂體撐不過十分鐘。

我親眼見個中年女人,四十多歲,穿著洗得發白的工裝,掃描時屏幕上的生育力一項突然跳成了零,後來聽說是她生前做過結紮,幽都係統不認這個,直接判定為【無生育價值】。閘門瞬間爆紅光,比血還豔。剪刀鬼差的手臂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曲,關節處的紅線繃得筆直,指尖彈出的紅線跟刀似的劃破空氣,一聲脆響,女人腕上的紅線斷了。

她連慘叫都沒發出來,身體就像紮破的氣球般癟下去,皮膚皺成一團,最後變成張薄人皮,飄落在地上。旁邊的掃地機器人立馬爬了過來,那機器長得像個巨大的蟑螂,有六條金屬腿,肚子圓滾滾的,上麵寫著【再循環桶】的標識,蓋子打開時能看見裡麵旋轉的刀片。人皮被吸進去後,沒幾秒就化成了淡紅色的粉末,順著機器底部的管道流進了地下,不知道要被做成什麼東西。

隊伍挪得跟蝸牛似的,每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我前麵還剩三個人時,隊伍突然停了下來,前麵的靈魂們紛紛往後退,臉上帶著驚恐的表情。我抬頭望去,隻見排在最前麵的是個佝僂的老婦,穿一件洗得發白的藍布衫,衫子上打了三個補丁,顏色都不一樣,領口磨得發亮,一看就是穿了很多年。她的頭發稀稀拉拉貼在頭皮上,全是白的,手裡緊緊攥著一個銅質的胸針,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胸針的形狀是朵玫瑰,花瓣邊緣已經磨損得厲害,背麵好像刻著什麼字。

老婦抖得厲害,不是冷,是嚇的。她的魂體很淡,幾乎要透明了,走一步晃三下,像是隨時會散架。她走到掃描區時,差點摔倒,還好扶住了旁邊的玄鐵柱,那柱子上的紅線纏了她一下,又立馬鬆開了,像是嫌棄她沒價值。她顫巍巍抬手按在能量屏上,那隻手布滿皺紋,指甲蓋都裂開了,指尖還沾著點泥土。

淡藍色的光束掃過她的身體,屏幕上的數字開始快速跳動,

【0.0012】

【0.0008】

【0.0003】

最後定格在【0.0000】,數字閃了三下,變成了刺眼的紅色。

【檢測到婚配價值為零,判定為無價值靈魂。】ai廣播的聲音沒半點感情,跟念死亡通知似的,在空曠的大廳裡回蕩。

閘門瞬間爆起刺眼的紅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亮,旁邊的剪刀鬼差胸前【¥】燈急得直閃,頻率快得像要炸開。老婦似乎想說什麼,張開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喉嚨裡隻發出“嗬嗬”的聲響,她徒勞地伸出手,像是想抓住什麼,指尖劃過空氣,什麼都沒碰到。我清楚地看見她眼裡的絕望,那是一種被世界徹底拋棄的無助,瞳孔裡映著跳動的紅光,像兩簇快滅的火苗,跟我生前處理過的一起虐老案裡,那個被子女拋棄在醫院走廊的老人一模一樣。

那案子我記一輩子。老人八十多歲,得了重病,子女把她扔在醫院就跑了,我找到她時,她躺在走廊的病床上,手裡攥著個布包,裡麵是子女小時候的照片。她拉著我的手,說自己攢了點錢,夠治病,隻求子女能來看她一眼。最後她還是走了,閉眼時手裡還攥著照片。

清脆的斷裂聲在嘈雜的大廳裡格外刺耳,像一根冰棱斷了。老婦腕上的紅線被剪斷,那紅線斷口處冒出一縷青煙,很快消散了。她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原本佝僂的身軀縮成了一團,像個縮水的布偶,最後變成一張輕飄飄的枯皮,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幾乎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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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地機器人很快爬了過來,六條腿噠噠地響,它的嘴張開,噴出一股吸力,把枯皮吸了進去。我看見那銅質胸針從老婦手裡滑落,掉在了掃描台的縫隙裡,玫瑰花瓣的紋路閃著微弱的光,背麵的刻字露了出來,是【蠻】字。

那一刻,我胸腔裡像炸了顆炮仗,一股熟悉的保護欲頂到了喉頭。那是我當刑警時刻在骨子裡的本能,每當看到無辜的人受到傷害,身體就會先於大腦做出反應。我下意識地摸向腰間,那裡曾經彆著我的配槍,一把92式手槍,當年跟著我破了不少案子,槍柄上還有我刻的記號。可現在隻有空蕩蕩的布料,連個槍套的影子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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