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重實驗的灼燒感還粘在指尖,手腕上那道∞形紅結突然跟活蛇似的纏緊。不是普通勒痛,是細針順著血管鑽腦子,疼得我撞在實驗台上,玻璃器皿碎了一地。
冰冷的機械音直接砸進腦殼:
“檢測到高熱度罪魂404β,匹配標簽:叛逃判官、孽緣載體、千年血債。啟動『公開處刑直播』,痛感基準值x1000,打賞收益幽都和禦衡司三七分,平台抽三成。”
眼前白光炸開,我被拽進失重漩渦。三秒後落地,鼻尖先撞上鐵鏽混血腥的臭味。這味道熟得紮心,千年前刑場石柱上的味兒,現在正往我毛孔裡鑽。
這就是記憶回廊。
無邊黑暗跟凝固的墨汁,隻有腳下刀鋸台泛著冷光。台麵溝壑裡嵌著暗紅血痂,指尖一蹭全是細碎骨碴,不用想,肯定是我自己的。天幕上三十多萬發光頭像亮得晃眼,倒懸的星空比地獄還猙獰:青麵惡鬼流著哈喇子,判官麵具晃得人眼暈,還有些模糊光點大概是新死的魂,探頭探腦跟看猴戲似的。
彈幕跟火蟻似的爬滿視野,每條都帶著刺:
【可算等到404β補刑!上次鋸到第三根肋骨就斷了,這次求鋸全程!】
【禦衡司說她當年勾奸夫叛官,這種賤貨就該磨成骨粉!】
【打賞冥幣x100!痛感拉滿!叫出聲來給爺樂嗬樂嗬!】
手腕紅結突然發燙,係統又嚎:“痛感增益生效!每收1冥幣敏感度+1,現在120,上限1000!”
我攥緊拳頭掐出血。合著這記憶回廊就是地獄直播戲台,千年前的疼被做成複讀機,每月拉出來補刑供人取樂。我的痛苦合著是硬通貨,幽都和禦衡司拿它當搖錢樹呢。
餘光掃到天幕角落:在線人數。數字還在跳,跟給我的痛感倒計時似的。
說穿了這記憶回廊就是地獄「雲刑場」,禦衡司技術局搞出來的破玩意兒,抽我記憶碎片複原刑訊,痛感直接紮進神經裡。被判了罪的高熱度靈魂每月都得遭這罪,越多人看刑罰越狠,美其名曰「震懾魂靈」,說白了就是靠賣彆人的疼填國庫。打賞分成更惡心,平台拿技術費,禦衡司買刑具發工資,幽都搞維穩基金,全是罪魂的血錢。
我以前總覺得,痛這玩意兒早被我嚼碎咽了。千年前的刀鋸拔舌,輪回路上的剮魂,當剪刀女媒縫姻緣時的反噬灼痛,早該把神經燒成死灰。
可刀鋸台齒輪一轉,指甲刮玻璃似的刺啦聲響起,我還是渾身繃緊。這疼跟以前不一樣,那些疼能捂著熬過去,現在我的每回顫抖、每聲喘息,都被放大成天幕特寫,三十萬人盯著點評催逼。
羞恥感先炸了。我想蜷身子,才發現四肢被無形鎖鏈捆在台上,手腕腳踝勒出紅痕,跟當年綁刑柱上一模一樣。彈幕裡【蕩婦】【賤種】罵得難聽,跟冰雹似的砸下來,我咬爛下唇嘗到血腥味。
突然想起沈觀。
他這會兒在乾啥?看孽鏡轉播還是翻舊案卷宗?那個總皺眉卻會默默遞繃帶的人,該不會也在這三十萬觀眾裡吧?
這念頭一冒,心臟跟被攥住似的。比骨鋸貼皮膚更疼的,是怕他看見我這慫樣。惡鬼麵前能吼,判官麵前能剛,唯獨不能讓沈觀看見我哭、我求饒、我被疼成爛泥。要是被他看見,以後還怎麼在剪刀春閨塔裝酷。
火氣緊跟著上來。不是恨觀眾,是恨這破係統、這把疼當商品的破規矩,連千年前的傷疤都要扒出來賣錢。天幕上打賞數字跳得歡,痛感增益飆到380,胳膊神經突突跳,跟有萬隻螞蟻啃骨頭似的。
“不能哭。”我跟自己較勁,“白鳶,你不能在他麵前掉眼淚。”
沈觀外部視角):
孽鏡裡的畫麵刺得沈觀眼疼。他指尖無意識劃著案桌,實木被摳出深痕,血滴在罪魂檔案上暈開暗紅。
白鳶的臉占滿鏡麵,冷汗順著鬢角流,睫毛抿得死緊,一聲不吭。鏡頭掃過她泛白的拳頭,沈觀猛地站起來撞翻茶杯。茶水潑在卷宗上,千年前他寫的罪無可赦糊成一片。
他知道補刑規矩,卻沒料到是這淩辱。觀眾刷的【姻緣火箭】在天幕炸開時,白鳶身子明顯一縮,沈觀指甲掐進掌心淌血,自己都沒察覺。
匹配刑具:刀鋸台、拔舌夾、姻緣紅線。係統毫無感情,刀鋸台齒輪突然加速,鏽鋸片慢悠悠升起來對準我右大腿。
鋸片上還沾著千年血漬,黑暗裡泛著詭異紅光。鐵鏽混著腐朽味鑽鼻子,這是時間攢的惡意。鋸片剛碰皮膚,我差點叫出來,不是120的疼,是舊傷被撕開的鑽心。
“齒輪轉一圈,大腿骨鋸1厘米。”係統話音剛落,鋸片就咬了上來。
先是表皮被劃開道口子,疼得跟被美工刀攮了似的,血唰地就冒出來,順著大腿流到台上滋滋響,跟烤血腸似的。接著肌肉被扯得酸脹,齒輪每轉一下就有纖維斷裂,疼順著神經爬進小腹,我忍不住弓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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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疼的是碰到骨頭那一刻。鋸片磨股骨的刺啦聲,跟兩把鐵尺互刮似的刺耳。我能感覺到骨膜一層層被磨掉,碎骨碴掉在台上嗒嗒響。痛感瞬間飆到520,眼前發黑,耳朵裡隻剩齒輪轟鳴和自己的喘氣聲。
還沒緩過來,冰涼金屬突然夾住我舌頭。拔舌夾齒刃嵌進肉裡,動一下就鑽心。用戶吃瓜鬼刷『哈哈哈』x666,觸發拔舌夾,每次拉0.5厘米!
第一次拉扯時,血腥味灌滿嘴。舌頭像要被連根拔,疼得眼淚直冒。我死死閉眼,不能讓沈觀看見。可「哈哈哈」刷個不停,拔舌夾拽得越來越狠,舌尖咬爛了,血混著口水滴在衣襟上,暈成暗紅的花。
【最後刑具:姻緣紅線。】
一根紅線飄出來,頭係著尖針。我認得這是禦衡司的鎖魂紅線,專穿罪魂骨頭,象征永不得解脫。現在居然叫姻緣紅線,真諷刺,我的罪孽合著跟姻緣綁死了。
銀針紮進左肋,順著骨縫往裡鑽。紅線穿骨頭時滯澀得很,每進一厘米內臟就像被揪一下。線從另一側穿出來,係統在我肋骨上打了死結。拉扯感瞬間傳來,肋骨像要被勒斷,喘氣都跟吞刀片似的。彈幕刷【穿得好!】打賞又炸了,痛感直接飆到750。
我聽見自己骨頭響,跟粉筆斷了似的。右大腿股骨鋸開三分之一,碎骨碴不停掉。拔舌夾還在拽,舌頭麻得沒知覺,隻剩鑽心疼。肋骨上的線越收越緊,每口呼吸都疼得鑽心。
彈幕密得擋死畫麵,隻剩白光和滾動的字:
陰山公子:打賞【姻緣火箭】x100!留言:多鋸10厘米!磨成粉才解氣!
吃瓜鬼:刷【哈哈哈】x999!不夠疼!加刑!
判官助理小吏:打賞【刑具禮包】x50!快用烙鐵!
忘川擺渡人:當年害多少人,這點疼算個屁!繼續!
姻緣火箭炸開的瞬間,痛感飆到750,我渾身神經都在尖叫。大腿鋸口跟潑了開水似的,無數根針往裡紮。拔舌夾拽得更狠,舌尖傷口深可見骨,血順著下巴滴成珠。
肋骨上的線突然被猛拽,我疼得弓起身子嗚咽一聲。那不是求饒,是疼到本能出聲,結果彈幕更瘋了:【叫啊!大點聲!】【沒吃飯?拉滿痛感!】
手腕紅結燙得像要燒穿皮膚。我盯著天幕上的【750】突然想笑。合著我的疼能讓這麼多人狂歡,他們看不見碎骨聲、舌尖的血、我藏在睫毛下的淚,隻看見個罪魂在台上蹦躂的好戲。這陰山公子怕不是上輩子沒看過殺豬,看得比過年還興奮。
舌尖血越流越多,我狠狠咬下去,用這疼壓過彆的折磨。血滴在掌心,我蘸著畫了個歪歪扭扭的∞,跟這破輪回、破係統綁定的破印記。
刀鋸台機械臂還在轉,鋸片沾著我的骨碴和血。我盯著那冷光突然冒了個瘋念頭。
“要是疼是商品”,我扯著嗓子喊,舌尖破了說話漏風帶血味,“那我就砸了貨架!”
意念一動,係統操控的機械臂突然停了。不愧是剪刀女媒,控線的本能還在,連接痛感神經的機械臂都能拽過來。我聚起精神逼機械臂掉頭,鋸片對準自己後頸。
那兒有根最粗的痛覺神經,千年前判官用銀針挑斷它,逼我清醒著受刑。現在我自己來剪。
“你瘋了?!”係統第一次慌了,“剪神經會傷靈魂!”
我沒理它,死死盯著皮下跳動的神經。彈幕還在作妖,陰山公子又刷十個火箭,痛感飆到800。大腿骨頭鋸到一半,再下去就得殘。
“動手。”我對自己說。
機械臂猛地落下,鋸片劃開皮膚的瞬間,我閉了眼。
哢嚓!
不是骨頭斷了,是神經被剪斷的脆響。
跟繃了千年的弦突然斷了似的,後頸疼了一下就沒感覺了。大腿鋸口、舌尖傷口、肋骨上的線,所有疼都退了,隻剩點麻木的酸脹,大概就原來的5。
天幕彈幕突然停了。
幾秒後響起一片“啊?”,跟被踩了尾巴似的。無數頭像開始閃,跟風吹滅的蠟燭似的往下掉。係統急得尖叫:“警告!痛覺信號斷了!在線人數!掉了一半!打賞少了62.3!”
我抬頭看天幕上稀稀拉拉的頭像,突然笑出聲。血順著嘴角流,滴在掌心的∞上,跟給印記描了紅。
砸貨架的感覺,是真爽。
掉線不是結束,是開始。
我能感覺到,剪下來的痛覺神經沒消失,變成無數根銀白細絲,跟凝固的月光似的從後頸飄出來,在黑暗裡晃悠。每根絲都帶著750的疼,在找目標。
目標就是那些打賞最多的蠢貨。
係統還在瞎忙活:“緊急接備用神經!都彆退!馬上恢複直播!”
可銀絲已經飛上天幕了。最粗那根直奔陰山公子的惡鬼頭像,這貨還在刷【怎麼不疼了?修啊!】。銀絲跟小蛇似的鑽進去,直接紮他腦乾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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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舌頭!跟被鋸了似的!”天幕炸出慘叫,他頭像瘋晃,“骨頭響!救我!”
可不是嘛,我剛受的拔舌鋸骨疼,原封不動給他傳過去了。
另一根細的纏上吃瓜鬼。這貨剛刷了999個【哈哈哈】,瞬間嚎得跟殺豬似的:“肋骨!紅線穿肋骨!疼死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