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包子赤膊站在蒸籠塔前時，腰間那片“枉死魂布”還在往下滴水，每滴水珠砸在青磚上，都帶著絲縷細響，不是水聲，是二十七個自殺者的最後遺言，“我活不下去了”“彆丟下我”“好疼啊”混在一起，像群蚊子在耳邊繞。他脖子上的黑圍巾更邪門，那些黑色淚水根本不往下流，反倒像活蛇似的，順著圍巾紋路往耳廓裡鑽，涼得像冰錐。
他抬手抹了把“淚”，指腹蹭過耳廓時突然笑了，兩排白牙沾著蒸籠冒的熱氣，說話聲裹著蒸汽砸在地上，震得周圍的魂絲都顫了顫：“菜要趁熱，魂要趁鮮，腐敗要趁臭，你看塔頂上那阿苦，再等三分鐘，他那年糕體就得餿透，到時候連魂都拚不回來了！”
話音剛落，塔頂傳來“哢嗒”一聲輕響，阿苦的年糕體果然開始發餿，表麵裂開好幾道小縫，淡白色的魂絲從縫裡飄出來，像麥芽糖似的粘在蒸籠蓋上，魂絲末端纏著個迷你小書包，書包拉鏈沒拉嚴，掉出塊橡皮，上麵用紅筆刻的“阿苦”兩個字，都被餿氣熏得發灰。
閻包子低頭瞥了眼塔底的發酵池，池裡的黑水突然“咕嘟”翻湧，一縷帶著“貪汙”字樣的魂絲從水裡鑽出來，纏上他的腳踝。他抬腳一甩，那魂絲直接被甩進旁邊的大蒸籠：“正好！這種帶銅錢味的魂絲，最適合給我的腐敗包子當調料，蒸出來夠勁！”
“滋啦——”一道淡藍色的全息投影突然從蒸籠縫裡冒出來，正好映在閻包子光溜溜的胸膛上，【係統提示】四個小字閃了閃，後麵跟著一行警告：“腐敗值≥60可觸發‘自爆靈魂數據’，請貴族謹慎食用”。
閻包子看都沒多看，“噗”地吐了口蒸汽，那蒸汽像把小刀子，直接把全息投影割得粉碎，碎光落在蒸籠上，還滋滋冒了點白煙：“貴族？他們吞那些貪汙魂的時候，怎麼沒見有人說‘謹慎’？現在倒來管我了？”
他說著就轉身往麵盆走，準備開始和麵，盆裡已經放了半盆麵粉，他左手一伸，直接抓住從稅務員製服紐扣裡抽出來的貪汙魂絲，那魂絲金閃閃的，纏在手上硌得慌，像攥著把小石子。右手又捏起幾塊瀆職酵母，那酵母長得像發黴的銅錢，放在掌心瞬間就發燙，還在皮膚上印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紋路，擦都擦不掉。
“給我進去！”閻包子手腕一甩，金閃閃的魂絲被扯得筆直，直接丟進麵盆，又把瀆職酵母搓成粉撒進去，開始揉麵團。麵團越揉越大，表麵漸漸浮出一張張人臉，都是被貪汙害慘的平民，有的嘴唇翕動著喊“我的救命錢”，有的眼睛瞪得溜圓，滿是不甘。他揉得越用力，那些人臉就越清晰，魂布上飄來的“我活不下去了”，和人臉的聲音混在一起，聽得人心裡發緊。
旁邊的阿蠻正蹲在地上幫忙包餡，地獄犬趴在她腳邊，前爪死死按住一團淡白色的霧，那是自殺者的魂魄，正拚命往桌底躲，被按住時還發出尖細的尖叫：“彆吃我！我沒做錯什麼！”
阿蠻手裡捏著暗紅色的月經羞恥抹布碎，那布屑沾著魂絲，摸起來像冰塊，凍得她指尖發麻。她一邊把布屑往餡裡塞，一邊用手捏包子褶，奇怪的是，那些褶子捏出來就變成“羞恥”兩個字的篆體，隻是剛成型，就又慢慢淡下去，等蒸好就徹底消失了。“閻哥，這餡夠不夠啊？”阿蠻抬頭問，話音剛落，地獄犬突然“汪”了一聲，原來有縷魂魄想趁機跑，被它一口咬住魂絲，咽進了肚子裡。
等包好的包子都擺進蒸籠，閻包子打開發酵池的閥門，100c的腐敗蒸汽“呼呼”往蒸籠裡灌，那蒸汽帶著黑水的腥氣，裡麵飄著“貪”字的虛影，一碰到包子皮，皮上就浮現出淡黑色的“腐敗口號”。他剛把最後一個包子擺好，蒸汽突然往上衝，燙得他往後躲，腰上的魂布被蒸汽燎到一塊，瞬間飄出一句“我好疼”，聲音委屈得像個孩子。
“砰！”蒸籠蓋一蓋，裡麵立刻傳來“砰砰”的跳動聲，像有顆心臟在裡麵跳，阿蠻嚇得往地獄犬身後躲了躲，閻包子卻習以為常：“彆怕，這是魂絲在跟包子融合，越跳得歡，待會兒效果越足。”
蒸夠時間，閻包子打開冷庫管道，10c的悔恨冰霧“唰”地噴出來，霧裡藏著的冰碴落在皮膚上，瞬間就浮現出“我錯了”的字跡。他拿著漏勺撈包子，冰霧落在漏勺上，“貪、瀆、偽、懶”四個字突然亮了，尤其是“懶”字，邊緣有個小缺口，像被牙咬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弑神”後門的標記，閻包子盯著那缺口看了兩秒，嘴角勾了勾，沒說話。
就在這時，“哐當”一聲，店門被撞開，沈觀抱著阿苦衝了進來，他手裡的骨盾上還沾著稅務員的血，滴在地上濺起小水花。阿苦的年糕體餿味更重了，裂縫裡飄出的“我想媽媽”細得像蚊子叫，沈觀抱著他的手都在抖，生怕一用力，年糕體就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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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包子從蒸籠裡拿出個剛蒸好的腐敗包子遞過去，這包子跟其他的不一樣，彆的包子皮上印的都是“我活該窮”“我真臟”這種負麵口號，唯獨這個，印著“我值得被愛”，字是暖黃色的，看著就透著股不一樣的勁兒：“想救他，就得跟我簽食契。”
他攤開左手，掌心的蒸汽慢慢凝聚成一張契約，上麵沒有字，隻有密密麻麻的魂絲在動。“兩條規矩，”閻包子的聲音沉了沉，“第一，你得幫我收集100道腐敗靈魂，不是隨便抓的，必須是帶著‘貪瀆偽懶’的，就像那些稅務員，他們的魂裡藏著銅錢味，一摸就知道；第二，我幫你汙染花蜜拖雷罰，還能給你做‘雷抗包子’，吃了能扛住幽都的雷劈，不然你就算救了阿苦，也過不了幽都那關。”
沈觀盯著那契約，手指攥得發白，他知道閻包子的要求不簡單，可看著懷裡阿苦越來越虛弱的樣子，他又沒法拒絕。就在他猶豫的時候，阿苦突然抬起年糕做的小手，軟乎乎的指尖抓住閻包子的手腕，年糕體蹭過契約，瞬間吸走一縷魂絲。
“嗡——”契約突然亮了，淡金色的光把整個屋子都照得透亮。沈觀咬了咬牙，把骨盾按了上去，骨盾上的骨紋和契約上的蒸汽紋像齒輪似的，“哢嗒”一聲扣在一起。所謂的“蒸汽指紋”，根本不是按印，是骨盾上的魂絲和契約的魂絲纏在一起，慢慢凝成一塊透明的“味魄”碎片。碎片飄進阿苦嘴裡的瞬間，年糕體的裂縫裡透出金光，餿味都淡了點。
“抓拿叛徒！”門外突然傳來吼叫聲，十二名稅務員衝了進來，他們製服上的“廉潔奉公”徽章還在反光，為首的那個手裡舉著“親情穩定劑”噴霧，手指已經扣在扳機上。
閻包子眼疾手快，一腳踹翻旁邊的蒸籠，第三層的包子像墨汁做的炮彈似的射出去——“我值得貧窮”的包子“啪”地砸在為首稅務員胸口，他的徽章瞬間就鏽了，綠鏽順著徽章邊緣往下淌，他“啊”地叫了一聲，手忙腳亂地去擦，結果越擦鏽越多；“月經是恥辱”的包子擦過一個女稅務員的臉，她突然捂著臉蹲下來，嘴裡不停重複著“我臟”“彆看見我”，眼淚順著指縫往下流；最狠的是“考不上就去死”的包子，直接飛進一個年輕稅務員的嘴裡，他剛咬一口，眼睛就直了，身體僵在原地，太陽穴浮現出“腐敗異常碼：98”，3秒倒計時的紅色數字在他頭頂跳，像燒紅的針，看著就嚇人。
“砰！”第一個稅務員自爆了，黑霧從他身體裡飄出來，裡麵還纏著幾枚銅錢的虛影。阿蠻騎著地獄犬正好衝過來，犬背上馱著的“腐敗菜第0號，樹精悔悟”突然動了，樹精的殘肢上還流著綠色的汁液，枝條卷著黑霧就往嘴裡送，“對不起”的高音混著樹葉沙沙響，聽得人心裡發毛。
地獄犬也沒閒著，張開嘴，犬牙瞬間變成“貪汙”兩個金色的字，一口咬住黑霧裡的魂絲，“哢嚓”一聲嚼碎，魂絲裡的銅錢味飄出來，它肚子“咕嚕”響了一聲，明顯是滿足了。阿蠻抓住犬的鬃毛，身體往前一傾，腰間的匕首“唰”地插進另一個稅務員的肩膀，匕首拔出來時，上麵沾著的魂絲被地獄犬一口舔走，它的肚子突然鼓了一下，像吞了個小球，看著特彆滑稽。
閻包子抬頭看了眼廚房頂部的主蜜管，那蜜管是鍍金的，裡麵流著金黃色的花蜜，能看見貴族的全息投影在裡麵飄，有人舉著酒杯，笑著說“這花蜜真甜，比上次的還好”。他伸手把最後一籠腐敗包子拖過來，這籠包子有十八個，每個都比之前的大一圈，包子皮上的口號是“花蜜該臭了”。
“給我上去！”閻包子雙手抓住蒸籠邊緣，猛地往上一拋，十八個包子在空中連成一條墨色的弧線，直直往主蜜管飛去。“砰！砰！砰！”包子接連炸開，像墨魚汁潑在金紙上，黑色的腐敗物順著蜜管往下流，鍍金層瞬間就被腐蝕了，露出裡麵的銅鏽，綠得刺眼。
花蜜的顏色肉眼可見地變了，從金黃變深黃，再變褐，最後成了純黑，像摻了墨汁，還冒著泡。“嘀嘀嘀——”係統警報突然炸響，紅色的全息字在整個廚房飄：“【蜜質降級：貴族退款率+300！】”“【檢測到腐敗物質，強製提前花期！】”
全息投影裡的貴族瞬間亂了，有人拍著桌子罵“我的錢！這破花蜜怎麼賣！”，有人急得大喊“快停了花蜜！彆讓腐敗物流到倉庫！”。胤三房的那個八字胡老頭從監控裡衝出來，手指抖得厲害，往“提前采蜜”按鈕按去，按鈕上還沾著之前的花蜜，按下去時“哢嗒”一聲，倒計時的數字從004500猛地跳到003000，紅色的數字像血一樣滴在地上，和黑水混在一起，變成了暗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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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包子剛喘了口氣，後頸突然一涼，他轉頭一看，是個沒被炸死的稅務員，正舉著“親情穩定劑”噴霧對著他。“滋——”噴霧落在他的蒸汽魂體上，瞬間冒出白煙，魂體上出現了褐色的“腐敗斑點”，像發黴的麵包，而且那斑點還在慢慢擴大，每秒都能看出大了一圈。
他低頭摸了摸斑點，手指穿過蒸汽時，斑點裡飄出一句“媽媽想你”——這是“親情穩定劑”的效果，誰都知道，他的魂體就是因為親情記憶半熟變質，現在這噴霧，明顯是要提前觸發那茬！
就在這時，幾個穿西裝的貴族衝了進來，手裡拿著透明的玻璃瓶，瘋了似的把變黑的花蜜往瓶裡灌。瓶身的金色標簽上印著“經濟戰”，角落還有個小小的usb接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要黑入幽都股市，想用變質的花蜜搞事！
“這破花蜜還能賣錢嗎？”一個貴族一邊灌一邊罵，指甲縫裡都沾了黑花蜜。另一個冷笑一聲，手裡的瓶子已經快滿了：“你懂什麼？黑進股市就能翻倍，到時候咱們照樣賺！”話音剛落，他手裡的瓶蓋“哢嗒”自動蓋上，標簽上的字樣閃了閃，像在確認坐標，看得閻包子眯起了眼。
地獄犬吞完最後一縷魂絲，突然停了下來，尾巴往嘴裡送，牙齒咬著尾巴上的毛往下扯，黑色的魂絲隨著毛掉在地上，還在慢慢蠕動。“不對勁！”阿蠻突然喊了一聲，狂化倒計時的數字在犬頭頂跳得越來越快，000759→000700，隻用了十秒！犬的眼睛從紅色變成了純黑，喉嚨裡發出“嗚嗚”的低吼，爪子在地上抓出深深的印子，印子裡滲出黑水，誰都知道，它的狂化已經不受控製了，說不定就要攻擊隊友！
地麵的黑水還在往四周流，腐蝕著地上的抹布和地磚，那塊沾著月經羞恥的抹布被腐蝕成了碎片，露出下麵的水泥地，可水泥地也沒逃過，被黑水燒出了一道裂縫，裂縫裡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往下看能看見粉色的腸粉在管道裡流動，腸粉裡裹著淡白色的魂絲，管道壁上印著的“血脈巨獸營養艙”字樣越來越亮，齒輪轉動的聲音和蒸籠的蒸汽聲混在一起，像某種巨獸的心跳，越來越響，仿佛下一秒，那東西就要從裂縫裡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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