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柴身體,內力仍在
那兩名仆婦果然“效率”極高,或者說,急於將他這個“礙眼”的廢物清掃出主屋區域。
幾乎沒給雲澈任何收拾的時間——雖然他也沒什麼可收拾的——就不耐煩地催促著他,像驅趕什麼臟東西一樣,引著他前往那座位於元帥府最偏僻角落的“新居”。
所謂的偏院,其實是一片幾乎被廢棄的附屬建築群,距離主宅極遠,靠近高大的府牆,常年缺乏打理,顯得荒涼而破敗。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潮濕黴味和植物腐爛的氣息。
他被帶到一個低矮的房間前。門是老舊的木質結構,推開時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房間內部比雲澈想象的還要糟糕。空間狹小,光線昏暗,隻有一扇小小的窗戶,玻璃還蒙著厚厚的灰塵,透不進多少天光。牆壁斑駁,隱約能看到滲水留下的汙漬。家具隻有一張硬板床上麵甚至沒有像樣的鋪蓋,隻有一層薄薄的、散發著黴味的墊子)、一張缺了腿用磚頭墊著的破舊桌子,和一把搖搖欲墜的椅子。角落裡堆著一些不知名的、蒙塵的雜物,看起來確實像是個被臨時清空出來的儲藏室。
“以後你就住這兒了,”吊梢眼仆婦捂著鼻子,仿佛這裡的空氣玷汙了她似的,語氣滿是嫌惡,“沒事彆瞎跑,府裡規矩大,衝撞了貴人或者誤入了軍事禁區,死了可沒人給你收屍!”
另一個仆婦則假惺惺地補充道:“每日會有人給你送一支營養劑,餓不死你。安分點,彆給咱們找麻煩!”
說完,兩人像是多待一秒都難以忍受,迅速轉身離開,腳步聲很快消失在荒蕪的庭院外。
雲澈沉默地站在房間中央,環視著這個未來很可能要長久居住的“牢籠”。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他內心歎了口氣,倒沒有太多憤怒,更多的是一種冷靜的評估。【比起雲家那陰暗的柴房,這裡至少還算有個遮風擋雨的頂。至於其他的……】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積灰的雜物上,又看了看那張硬板床。
【總能想辦法改善。】
當務之急,是這具破敗到了極點的身體。原主能撐到替嫁前一天才咽氣,已經算是生命力頑強了。
他走到那張破桌子前,用指尖抹開厚厚的灰塵,然後緩緩坐下,再次將手指搭在自己的腕脈上。
這一次,他屏息凝神,探查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仔細。醫者望聞問切,如今“問”是沒辦法了,他隻能極致地運用“望”與“切”,將精神力儘管微弱)和內視之法結合,一絲絲地感知著這具身體的內部狀況。
情況不容樂觀。
五臟六腑的功能都極其微弱,氣血虧虛到了極致,經脈大多淤塞不通,像是常年無人打理、徹底荒廢的溝渠。這確實是典型的f級體質該有的表現,甚至更糟。
但漸漸地,雲澈那雙沉靜的黑眸中,卻掠過一絲極細微的亮光。
他發現了一個被所有人,包括原主自己都忽略了的、或許是唯一值得慶幸的事實——
這具身體的根基,那些最根本的經脈網絡,雖然細小孱弱、淤塞嚴重,但竟然……沒有先天性的斷裂或損毀!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這具身體並非真正的“武道廢柴”,它隻是像一塊從未被開墾過、並且堆滿了垃圾廢料的貧瘠土地。土地本身是完整的,隻是需要耗費巨大的心力去清理、翻墾、滋養。
而清理和滋養,恰好是他雲澈最擅長的領域!
前世,他不僅是醫術通神的國手,更是古武世家的傳人,內家功夫已臻化境。對於經脈、內力、氣血的理解和掌控,遠超這個似乎更側重於外在體質、精神力和獸化能力的星際時代。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他心中升起。
他立刻重新閉上雙眼,摒棄一切雜念,努力回憶著前世雲家秘傳的內功心法——《雲水訣》。這是一門中正平和,尤重養生與滋養經脈的上乘內功,最適合打根基和調理身體。
他嘗試著,極其小心翼翼地,引導著那縷比頭發絲還要纖細、幾乎感應不到的內息,按照《雲水訣》的起始路線運行。
過程艱難得超乎想象。
內息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經脈淤塞得如同灌滿了淤泥的狹窄管道,每前進一分,都需要耗費巨大的心神,並且帶來針紮般的細微痛楚。才運行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小周天,他的額頭就已經滲出了細密的冷汗,臉色比剛才更加蒼白,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這身體真是……】雲澈忍不住在心裡苦笑,【比前世醫書上記載的那位林姑娘還要脆弱三分。】
但他沒有放棄。
一次,兩次,三次……
他不知疲倦地嘗試著,失敗了就稍微休息,緩過氣來又繼續。強大的意誌力支撐著他,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幼年時,被嚴苛的祖父逼著打熬筋骨、背誦醫典的歲月。
功夫不負有心人。
在他不知道第多少次嘗試後,那縷微弱的內息,終於顫顫巍巍地、極其艱難地,完成了一個完整卻小得可憐的內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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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循環帶來的內力增長微乎其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這是一個至關重要的信號——可行!這條看似絕路的前方,出現了一絲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