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吵之後,彆扭和好
書房那場不歡而散的爭吵之後,元帥府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墨焰將自己關在書房裡,處理軍務的速度比平日更快,字句間的命令也愈發簡潔冷硬,透著不容錯辨的低氣壓。前來彙報工作的親衛和軍官們無不提心吊膽,進出書房如同踏入雷區,大氣都不敢喘。
手臂上那道猙獰的傷口也開始隱隱作痛,或許是情緒劇烈波動影響了恢複,又或許是毒素殘留的後續反應,一陣陣灼痛和麻癢交織的感覺不斷傳來,讓他本就煩躁的心情更加惡劣。
他幾次下意識地想按鈴叫人,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府裡的軍醫手法標準卻刻板,用的藥也是製式藥品,效果……遠不如某人親手調配的藥膏來得清涼舒緩,更彆提那能讓他心神安寧的……
想到這裡,墨焰的臉色更沉了幾分,一拳砸在桌麵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他竟然還在想那個不知好歹、為了點破藥材就頂撞他的小東西!
而偏院這邊,雲澈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將自己投入到煉丹之中,試圖用專注來驅散心底那點莫名的煩躁。但爐火明明控製得恰到好處,他卻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
“莫名其妙!”他低聲斥了一句,不知是在說墨焰,還是在說自己。
那人霸道專橫,無理取鬨,自己憑什麼還要惦記他的傷?他是帝國元帥,府裡什麼好藥沒有,缺自己這一份嗎?
可是……醫者的本能,以及對那道為自己而受的傷口的責任感,終究還是壓過了那點私人情緒。那“黑寡婦”毒素陰狠,雖已清創,但若調理不當,留下暗傷或後遺症,於武者而言便是大忌。
更何況,爭吵歸爭吵,墨焰若真的傷勢惡化,於他目前的處境而言,也絕非好事。
思及此,雲澈煩躁地熄了爐火反正這一爐隻是普通練手的丹藥),起身走到藥櫃前。
他依舊用了太子送來的藥材裡的幾味——氣歸氣,藥是無辜的,何況效果確實好。但他也加入了幾味自己之前搜集的、藥性更為平和中正的輔藥,仔細權衡比例,熬製了一碗針對毒素後遺症和促進肌肉神經恢複的湯藥。
熬藥的時候,他臉色依舊淡淡的,看不出什麼表情,但動作卻一絲不苟,火候、時間、攪拌的力度,都精準無誤。
藥熬好後,他將其倒入一個溫玉碗中這碗能更好地保持藥性),蓋上蓋子,放入食盒。然後,他提著食盒,麵無表情地再次走向主宅書房。
一路上,遇到的侍從衛兵都驚訝地看著他,似乎沒想到這位剛和元帥大吵一架的“伴侶”還會主動過來。
來到書房門口,親衛隊長看著他手裡的食盒,表情有些複雜,低聲道:“公子,元帥他……”心情很不好。
雲澈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他也沒打算進去觸黴頭。
他直接將食盒遞給親衛隊長,聲音平淡無波:“這是調理餘毒和傷口的藥,勞煩轉交元帥。趁熱喝效果最好。”
說完,他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留戀,甚至沒有停留片刻等裡麵的人回應,仿佛真的隻是完成一項不得不做的任務。
親衛隊長愣愣地接過還帶著溫熱的食盒,看著雲澈毫不遲疑離開的背影,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提著食盒輕輕敲了敲門,然後走進書房。
書房內的低氣壓幾乎讓人窒息。墨焰頭也沒抬,冷聲道:“什麼事?”
親衛隊長將食盒輕輕放在桌角,低聲道:“元帥,雲澈公子剛送來的藥,說是調理餘毒和傷口的,囑咐……趁熱喝。”
墨焰握著電子筆的手猛地一頓。
他抬起頭,金色的瞳孔銳利地掃向那個食盒,又看向門口的方向,眉頭緊緊鎖起,臉上閃過一絲複雜難辨的神色。
他……竟然還送了藥來?
在自己那樣嗬斥他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