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澈那句“如您所願”的餘音仿佛還在空氣中回蕩,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平靜力量,將全場的目光和緊繃的氣氛都牢牢釘在了原地。
霍恩博士臉色鐵青,他沒想到雲澈竟真的敢接下這近乎不可能完成的挑戰。在他看來,這年輕人要麼是瘋了,要麼就是虛張聲勢到了極點。他冷哼一聲,雙臂環抱,擺出一副等著看笑話的姿態,他絕不相信那些故紙堆裡的巫術能有什麼實際效用。
會場內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著雲澈下一步的動作,好奇他究竟要如何“證明”。是找一個托兒?還是現場表演什麼戲法?
然而,命運的戲劇性往往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就在這極致的寂靜與對峙中,異變陡生!
“呃啊——!”
一聲壓抑著極度痛苦的短促嘶鳴,從會場側後方的工作通道口傳來。緊接著,是人體重重倒地的悶響,以及儀器托盤摔落在地的刺耳鏗鏘聲。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過去。
隻見一名身著峰會工作人員製服的年輕男子蜷縮在地上,身體劇烈地抽搐著,雙手死死扼住自己的喉嚨,仿佛呼吸不到空氣,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敗,瞳孔渙散,失去了焦距。他的皮膚表麵,竟然隱隱浮現出一種不正常的、仿佛能量紊亂導致的細微熒光波紋。
“是基因崩潰症!早期症狀!”人群中,一位顯然見識過類似情況的醫者失聲驚呼,聲音帶著駭然。
“基因崩潰”四個字,如同冰水潑入滾油,瞬間在會場炸開!
這是一種極其罕見且可怕的基因層麵疾病,成因複雜,可能與深空輻射、某些禁忌實驗的副作用或罕見的遺傳缺陷有關。發病時,患者的基因鏈會變得極不穩定,導致細胞活性驟降,能量代謝紊亂,精神意識渙散,最終走向全身器官衰竭和基因鏈徹底解體的絕路。在當代醫學中,這幾乎等同於被判了死刑,最多隻能依靠昂貴的醫療艙和特殊藥劑勉強延緩進程,而且過程痛苦不堪。
眼前這名工作人員的症狀——精神渙散、細胞活性驟降導致的軀體灰敗、能量紊亂的體征——與教科書上描述的基因崩潰前期症狀吻合度極高!
幾名反應迅速的醫者立刻上前,有人掏出便攜式生命監測儀,屏幕上跳動的數據讓人心驚肉跳:基因熵值超標警告,細胞活性指數斷崖式下跌,神經信號雜亂無章……所有指標都在指向那個最壞的結果。
“快!準備強效穩定劑和神經阻滯劑!”
“不行!他的生命體征太弱,強行用藥可能導致立刻崩潰!”
“需要立刻送進最高級彆的醫療艙!”
“來不及了!看這指標下滑的速度……”
在場的都是醫學界的頂尖人物,但麵對這種突如其來、並且迅猛發展的基因層麵絕症,所有人都感到了一陣無力。治療方案互相矛盾,風險巨大,誰也不敢輕易出手承擔責任。一時間,竟無人能拿出一個立竿見影的有效措施,隻能眼睜睜看著地上的年輕工作人員在痛苦中一點點滑向深淵。
霍恩博士的眉頭也緊緊鎖死,這種病症超出了他的專精領域,他擅長的神經外科和生物藥劑在此刻顯得束手無策。他的臉色更加難看,一方麵是為一條生命可能在自己眼前消逝而感到一絲職業上的挫敗,另一方麵,則是隱隱感到了一種不安。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動了。
是雲澈。
他沒有絲毫猶豫,分開人群,步履沉穩地走到了那名倒地的工作人員身邊。他蹲下身,無視了周圍那些或驚疑、或勸阻、或等著看他如何收場的目光。
“你……你要做什麼?”一位正在嘗試給患者注射基礎營養液的醫官下意識地問道。
雲澈沒有回答。他的眼神專注而沉靜,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囂都已遠去,他的世界中隻剩下眼前的病人。
他伸出手指,快速在工作人員的手腕、脖頸幾處探了探,確認了其體內那股混亂、衰敗、近乎崩壞的氣機。情況危急,容不得半分拖延。
下一刻,他手腕一翻,一個古樸的木製針盒出現在他手中。盒蓋打開,裡麵是數十枚長短不一、細若牛毫、卻閃爍著特殊金屬光澤的金針。
沒有絲毫遲疑,雲澈拈起數枚金針。他的動作快得帶起了殘影,卻又帶著一種奇異的、精準到極點的韻律。
“咻!咻!咻!”
金針破空,發出細微的顫鳴。
第一針,直刺頭頂正中的百會穴!針入三分,輕撚,一股溫和的精神力如同涓流,強行彙入那即將渙散的意識海洋,護住最後一絲清明。
第二針,第三針,分彆落在胸口膻中穴,以及小腹氣海穴!針尾以特定的頻率高速震顫,仿佛在以一種奇妙的節奏,強行梳理、鎮壓那狂暴紊亂的能量核心。
緊接著,是四肢的重要穴道——合穀、足三裡、三陰交、湧泉……
雲澈的下針如行雲流水,帶著一種近乎於“道”的美感。每一針的位置、深度、力度,以及針尾震顫的頻率和方向,都妙到毫巔。他並非胡亂刺穴,而是在以金針為媒介,構建一個臨時而穩固的能量場,強行鎖住患者即將崩潰的生機,並疏導其體內那股因基因不穩而暴走的混亂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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