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澈的話語如同驚雷,在寂靜的會場中炸響,餘波回蕩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我無話可說。但這冠軍獎杯,若因這莫須有的質疑而被剝奪,我雲澈,不屑要之!古醫術的尊嚴,亦不容如此輕侮!”
擲地有聲的宣言,帶著一種近乎決絕的傲骨與自信。他沒有歇斯底裡的辯解,隻有對自身所學絕對的信任,以及對不公質疑的強硬回擊。那放在展示台上的冠軍獎杯,此刻仿佛不再是榮譽的象征,而成了一塊試金石,考驗著在場所有人的良知與判斷。
全場鴉雀無聲,數十萬道目光在傲然而立的雲澈和臉色鐵青的霍恩大師之間來回逡巡。空氣仿佛凝固了,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支持雲澈的人為他捏了一把汗,心中憤懣;質疑者則被這股氣勢所懾,一時啞然;而更多中立者,則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是啊,如果一種方法確實拯救了無可挽回的生命,那麼,僅僅因為它“難以理解”,就應該被否定嗎?
霍恩大師胸口劇烈起伏,花白的胡須微微顫抖,他顯然沒料到雲澈的態度如此強硬,更沒想到那玄奧的經絡圖譜演示,雖然無法完全理解,卻自成一派體係,讓人無法輕易將其歸為“巫術”或“騙局”。他感覺自己作為醫學元老的權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但雲澈那句“覬覦他人知識成果”的指責,又像一根尖刺,讓他難以不顧身份地繼續強行逼迫。
場麵陷入了僵持的尷尬境地。
就在這時,雲澈的目光緩緩掃過評委席,最終落在了其中一位大約五十歲年紀,眉頭始終微蹙,即使在這種緊張氛圍下也不自覺地用指關節輕輕按壓著自己右側太陽穴的評委身上。這位評委,雲澈有印象,是星際著名的神經內科權威,萊姆斯博士。
雲澈眼神微動,心中已然有了計較。打破僵局,有時候不需要更多的言語,而是需要更直接的證據。
他再次開口,聲音打破了沉寂,卻不再針對霍恩,而是帶著一種平和卻不容置疑的力量,傳遍全場:“霍恩大師,以及諸位心存疑慮的朋友。理論的爭辯或許永無止境,知識的壁壘也非一朝一夕可以打破。但醫學,歸根結底是一門實踐的科學。療效,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不是嗎?”
他頓了頓,目光精準地投向那位萊姆斯博士:“既然諸位對古醫術的‘原理’存疑,那麼,我們何不讓‘效果’自己說話?”
說著,他轉向萊姆斯博士,微微頷首,語氣帶著尊重:“萊姆斯博士,恕我冒昧。如果我的觀察沒錯,您是否正受困於一種頑固性的偏頭痛?發作時右側顳部及眶後搏動性疼痛,伴有視覺先兆,病程超過十五年,即便使用最新的神經阻斷劑和能量安撫技術,也隻能暫時緩解,無法根除,且近一年來發作愈發頻繁。”
萊姆斯博士猛地抬起頭,按壓太陽穴的手指僵在半空,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你……你怎麼知道?!”他的這個頑疾在醫學圈內並非絕密,但如此具體的症狀和病程,甚至連近期的加重情況都被準確說出,這就絕非簡單的“打聽”能解釋的了!這需要何等驚人的洞察力?
雲澈淡然一笑,那笑容中蘊含著古老的智慧:“古醫術講究‘望聞問切’,‘望’為其首。您麵色雖如常,但右側太陽穴處青筋隱現,瞳孔有細微縮放不對稱,呼吸節奏在特定間隔會有微不可查的凝滯,此皆為肝陽上亢、經絡阻滯,頭風頑疾之外在表征。”
這一番解釋,再次涉及了在場眾人陌生的“肝陽”、“經絡”、“頭風”等概念,但結合萊姆斯博士那無法作偽的震驚反應,其說服力陡然倍增!
“博士,”雲澈向前一步,聲音清晰而誠懇,“可否請您上台,給我三分鐘時間?我無需任何藥物,隻需一枚最普通的銀針,為您進行即刻的緩解。若無效,或有任何不適,我雲澈自願接受一切後果,並就此退出醫學界,永不執醫!”
“轟——!”
此話一出,剛剛稍有平複的會場再次沸騰!
三分鐘!一枚銀針!即刻緩解困擾頂尖神經專家十五年的頑疾?這已經不是自信,簡直是狂妄!但聯想到他剛剛創造的“基因崩潰症”奇跡,這份狂妄又似乎有了一絲可信的根基?
萊姆斯博士在短暫的震驚後,眼中爆發出強烈的好奇與一絲……期盼。作為病人,他太渴望擺脫這折磨他多年的痛苦了。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站起身,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快步走上了決賽台。
“雲澈選手,拜托你了!”萊姆斯博士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雲澈點頭,從容地再次打開他那古樸的針盒,這一次,他沒有取出那些較長的金針,而是拈起了一枚細如發絲,閃爍著柔和銀光的毫針。
全場的鏡頭瞬間聚焦在這枚小小的銀針和雲澈的手指之上。巨大的全息投影將每一個細節放大,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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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澈示意萊姆斯博士坐在一張臨時搬來的椅子上。他並未做任何複雜的準備,隻是伸出左手拇指,在博士右側頭部耳尖上方,距離發際線兩指寬的位置輕輕按揉、探尋。
“此穴名為‘率穀’,屬足少陽膽經,是治療偏頭痛的要穴。”雲澈一邊尋找,一邊平靜地解說,仿佛在進行一場公開教學。
很快,他指尖一定:“請博士放鬆,稍有酸脹感屬正常現象。”
話音未落,他右手如電,那枚細長的銀針以一種舉重若輕的姿態,精準而穩定地刺入了率穀穴!針尖破開皮膚,深入皮肉,整個過程快得幾乎讓人反應不過來,萊姆斯博士甚至沒感到明顯的刺痛,隻覺得被刺入處傳來一股清晰的酸、麻、脹感,並迅速沿著頭部一側擴散開來。
緊接著,雲澈的拇指與食指捏住針尾,開始以一種奇異的頻率和幅度,輕輕撚轉起來。他的動作輕柔而富有韻律,仿佛在彈奏一件無形的樂器。一絲微不可察的精純內力,順著銀針,如同最細膩的涓流,緩緩渡入穴位深處。
萊姆斯博士忍不住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那不是痛苦,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舒暢感。他隻覺得那股盤踞在他右側頭部多年,如同頑石般沉重、又如同電鑽般攪動的劇痛,在那股溫和氣流的作用下,竟開始冰消雪融!那是一種清晰的、幾乎能“感覺”到的疏通過程,堵塞的經絡被強行衝開,上亢的肝陽被悄然引降。
不過短短數十秒,萊姆斯博士緊蹙了十五年的眉頭,竟然緩緩舒展開來!他臉上那長期被病痛折磨留下的隱忍與疲憊,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置信的輕鬆與紅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