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澈那如同核彈般的指控,在奢華宴會廳乃至整個星際網絡引發了前所未有的震蕩。驚呼、質疑、咆哮、杯盤碎裂聲……種種噪音混合成一片混亂的交響,衝擊著每個人的耳膜和神經。台下那些平日裡高高在上、處變不驚的權貴們,此刻也大多失態,臉上寫滿了驚駭與難以置信。媒體記者們狀若瘋狂,對著鏡頭聲嘶力竭地吼叫,試圖用最震撼的詞彙將這顛覆性的消息傳遞出去。星網直播的彈幕早已被海嘯般的“!!!”和“我的天!”所淹沒,服務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風暴的中心,雲澈依舊身姿挺拔地立於主台之上。額間那道羽族皇紋流轉著淡金色的光輝,如同磐石,任憑台下驚濤駭浪般的目光——驚懼、憤怒、探究、茫然——加諸於身,也無法動搖他分毫。他身旁的羽輕煙,紫眸中雖仍有曆經滄桑的痕跡,但更多的是一種沉冤得雪前的決絕與堅定,她微微昂著頭,無聲地與兒子並肩而立。
然而,羽魘長老團經營多年,樹大根深,其擁躉與利益相關者絕非少數。短暫的極致混亂之後,一些被收買或是忠於長老團的聲音開始試圖反撲。
“荒謬!簡直是一派胡言!”一名身著華貴禮服,佩戴著羽族附屬家族徽章的中年男子猛地站起,臉色因憤怒而漲紅,指著雲澈厲聲喝道,“雲澈!你不過一個流落在外多年的小子,憑何空口白牙汙蔑羽魘首席?證據呢?!拿不出證據,你就是誹謗,是挑釁整個羽族的威嚴!”
“沒錯!”另一名來自帝國議會,素來與長老團交往密切的議員也陰沉著臉附和,“指控星際最高權力機構之一的首席長老進行禁忌實驗、滅世計劃?這太過駭人聽聞!若無確鑿證據,便是煽動叛亂,帝國絕不會坐視不理!”
“對!證據!”
“拿出證據來!”
“不能讓他信口雌黃!”
質疑聲如同瘟疫般在部分區域蔓延開來,試圖將那被雲澈強行撕開的真相裂縫重新縫合。支持雲澈的人們則怒目而視,雙方言辭激烈,眼看就要從口角升級為更大的衝突。現場的安保人員緊張地維持著秩序,氣氛劍拔弩張。
就在這輿論即將走向分裂與對峙的關鍵時刻——
“嗡——”
一聲輕微的嗡鳴響起,宴會廳中央,那巨大而璀璨的水晶吊燈上方,原本用於播放星河美景與“澈星醫館”宣傳片的大型全息投影設備,毫無預兆地亮了起來!
柔和卻不容忽視的光芒驅散了部分騷動,將所有人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吸引了過去。
“嗯?”
“怎麼回事?”
“還有環節?”
眾人驚疑不定。
隻見那巨大的光幕上,數據流如同瀑布般飛速刷過,無數古老的、帶著羽族獨特紋飾的符號和加密符文閃爍、跳動、解碼,最終凝聚成一段清晰而充滿莊嚴氣息的影像記錄。那影像的風格古老而厚重,帶著毋庸置疑的曆史沉澱感,仿佛是直接從羽族傳承了千萬年的古老數據庫深處被挖掘而出。
【挖掘者:猹猹。】雲澈的腦海中,響起了係統精靈帶著一絲小得意的電子音。
全息影像中,首先呈現的是一部以能量形式存在的、散發著淡藍色光暈的巨大典籍虛影——封麵正是羽族的聖樹圖騰,下方是一行古老的羽族文字。一個經過特殊處理、無法分辨來源卻充滿權威感的電子音,適時地響徹在整個宴會廳,並通過直播信號,傳遍了星際每一個角落:
“根據羽族傳承自上古的《神聖法典》原始序章,第一卷,第一條,明確規定——”
光幕上的典籍虛影自動翻開,露出了那用最古老羽族文書寫的、被視為一切權力根源的律法條文。同時,那個電子音一字一頓,清晰地念出了其內容,並貼心地附上了星際通用語翻譯:
“羽族至高權柄,源於生命之樹,承於聖血。聖女方血脈,為生命之樹於世間唯一顯化,乃羽族唯一合法之最高領袖,統禦全族,號令長老院。非聖女方直係血脈繼承者,任何個體或組織宣稱掌握至高權力,皆為非法篡奪!”
“轟!”
這第一條律法,就如同第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了所有質疑者的心頭!
“聖女方?最高領袖?”
“長老團……隻是被統禦的機構?”
“這……這怎麼可能?現在的羽族不是一直由長老團統治嗎?”
驚呼聲再次響起,但這一次,更多的是對認知被顛覆的震撼。
影像並未結束。緊接著,畫麵切換,呈現出一段明顯年代久遠,但保存完好的血脈認證儀式記錄。畫麵中,一位風華絕代、眉宇間與羽輕煙有著七分相似的年輕女子,身披聖潔的聖女袍,立於一棵參天古樹——赫然是羽族聖物生命之樹——的虛影之下。她伸出手指,一滴殷紅的血液滴落在生命之樹根係形成的祭壇上。
霎時間,生命之樹爆發出衝天的翠綠光輝,無數光點如同精靈般環繞著那位年輕聖女,發出歡欣的嗡鳴。一個莊嚴的聲音在記錄中宣告:“羽族第三百七十四代聖女,羽雲裳,血脈認證通過!生命之樹予以回應,認可其至高領袖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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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麵再轉,出現了年幼時的羽輕煙,在羽雲裳的牽引下,進行著同樣的儀式。生命之樹再次回應,光芒雖略遜於其母,但那毋庸置疑的共鳴,清晰地表明了其血脈的正統性!
“是前代聖女羽雲裳!還有……羽輕煙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