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一開口,阿霞眼看著自己丈夫的眼神唰的一下亮了,阿霞就知道要糟。
她做夢都沒想到,李梅這個她一向看不起的小姐頭子,不僅談吐不凡,而且知識淵博。
最開始和她丈夫交談時,因為陌生還有幾分客氣,談著談著專業的英文術語都出來了。
更糟糕的是,阿霞發現自己竟然聽不懂。
認知的崩塌僅次於骨折。可以想象阿霞的驚訝和崩潰。
而這種崩潰,在薑師傅到來後到達了頂點。
薑師傅是退伍軍人,雖然殘疾了,但軍人的堅毅和正氣猶在。簡言之,這人一看就很正派。
一個談吐不凡,一個正氣凜然。這倆人一出場,都不用彆人說。阿霞自己都覺得自己低端齷齪到了陰溝裡。
她給人做情人也不是啥光彩事。讓她自覺高人一等的,不過是自己那點學曆和清高罷了。
如今,一個李梅將她引以為傲的學曆碾落塵埃。一個薑師傅,把她那所謂的清高,襯托的一文不值。
偏偏當著丈夫的麵,她還什麼都不能說。
這鬱金香她也是待不下去了。想想她往日的作為,簡直就是個笑話。
李梅故意的。阿霞往日的做派她豈能不知?白使喚人還擺個高高在上的姿態給誰看?
她隻是懶得理會,真當她是什麼軟包子?
在李梅和薑師傅的雙重精神碾壓下,阿霞明顯有些坐不住。匆匆吃完飯,找借口帶著她丈夫和孩子離開。
李梅熱情的將她送到門外。紀芳菲有種錯覺,感覺李梅笑容下藏著刀片,這大概就叫笑裡藏刀。阿霞轉身的功夫,已經被李梅斬的稀碎。
李梅這女人,誰小瞧她誰倒黴。
果然,阿霞一家三口離開沒多久,阿霞又折返回來。
反正不知道她怎麼和她金主說的,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離開。
紀芳菲趕緊喊借她自行車那大媽,讓她去問阿霞要自行車。
阿霞著急走,沒辦法又給了大媽二百塊錢,這才脫身。
一輛自行車二百多,大媽工資一個月才一百五。要不是紀芳菲留意,大媽就要損失一個月工資。
為了表示感謝,第二天大媽給紀芳菲帶了一大包地瓜乾。
禮輕情意重,紀芳菲誰都沒給,半夜下班後,把地瓜乾帶回家。
在農村,這個東西不稀罕,也是小孩子們當個零嘴。
但王招娣那人,隻要是往回給她拿東西,她就高興。
紀芳菲這段時間都是後半夜下班後回家看看孩子,順便留點錢。
她估摸著這幾天王大翠要出來了。想著提醒自己媽一下。
結果王招娣告訴她,王大翠已經出來了。不過整個人瘦脫相了,像個鬼。
可見監獄裡頭的日子不好過。
呂家村那邊可能是看王大翠的樣子,都有點害怕紀芳菲把自己也整進去坐牢。
這些天反倒安分不少。
以前經常有人往她家扔石頭,現在也沒有了。
就是吧,呂恒把紀芳菲告了。爭奪孩子的撫養權。因為找不到紀芳菲的下落,所以法院傳票送到了她娘家。
紀芳菲現在,不但臉皮厚,膽子也大。看了看那傳票根本沒當回事,隨手就塞進了口袋裡。
彆問誰給她的底氣,問就是錢給的。
她現在雖然在歌舞廳工作,放到世俗中,有傷風化。但她口袋裡的錢是實打實的真金白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