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媽們分開後,兩站地紀芳菲都走不及,打了個車趕回家中。
黎晏書剛剛起床,見紀芳菲火急火燎回來,很是意外:“今天怎麼下班這麼早。”
紀芳菲三言兩語把公司的事說了。
黎晏書頓時也凝重起來。她在屋裡來回轉了兩圈,最後把目光落在紀芳菲身上:“要不,你和李梅說說,借錢的事……”
紀芳菲一愣:“那麼多賬,你盤完了?”
黎晏書道:“剩一點,但大差不差了。虧空不是很多,大概一千來萬。我本來準備暗地裡運作一下,再把我們家房子賣了湊一湊,應該就差不多了。現在看來,來不及了。”
一千萬還不多?紀芳菲快被她輕描淡寫的口氣給雷傻了。以她的見識,把腦袋想破也想不出怎麼個暗地運作,能套出那麼多錢去填那麼大一個窟窿。
黎晏書見紀芳菲隻是用她那我見猶憐的小眼神兒瞪著自己,並不說話,於是催促道:“行不行你倒是給句話啊?”
紀芳菲如實道:“錢太多了,我心裡也沒底兒。我把梅姐電話給你,你自己打吧。”
“也行。”黎晏書點頭。
紀芳菲想了想,拿過座機開始撥號。片刻之後聽筒那邊傳來李梅的聲音:“想我啦?”
紀芳菲沒來由的心虛,跟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硬是沒敢吱聲,直接把電話扔黎晏書懷裡。
黎晏書拿起電話:“你好,李梅女士。”
李梅一愣:“你是……”
“我叫黎晏書。”
“哦,是你啊。我聽芳菲說過你的。”
李梅的聲音有一種魔力,能令浮躁的人瞬間安靜下來。能令本來平靜的人,心湖陡起漣漪。
黎晏書一直挺不服氣她的,但在真正聽到李梅的聲音這一刻,釋然了。在某些方麵,自己根本不是李梅的對手。比如魅惑……
反正黎總是不會承認彆的方麵李梅也比自己強的。
李梅接著問道:“你這麼突然給我打電話,是芳菲有什麼事,不方便親自給我通話嗎?”
“哦,不是。”黎晏書開門見山:“是我有事。雖然我覺得非常冒昧,但……你能不能借點錢給我?”
“這樣啊。”李梅的聲音依舊溫柔,但多了點嚴肅的意味:“我聽芳菲說,你準備開一家裝修公司?”
“對。”黎晏書點頭,同時看了旁邊的紀芳菲一眼,不知道關於自己的事,還有什麼是紀芳菲沒和李梅說的。
紀芳菲目光躲閃,尷尬的撓了撓頭。如果不是怕自己頻繁打電話打擾到李梅,李梅會連黎晏書今天穿什麼顏色的內褲都知道。
黎晏書看她那表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是不了解李梅,可李梅未必不了解她。有什麼說什麼吧。有紀芳菲這個耳報神在,自己什麼都瞞不過那個叫李梅的女人。
因此她直言道:“但是我借錢不是因為裝修公司,是因為我掌管的彭氏集團建築公司的財務出了紕漏。”
“這事啊……”李梅也沒有拐彎抹角:“我聽芳菲說過。但那是你個人的問題不是嗎?”
就在黎晏書以為李梅話裡的意思是婉拒自己借錢的請求時,李梅話鋒一轉:“不過,如果咱們在商言商的話,也不是不可以談。”
黎晏書為什麼有種大事不妙,後脊梁發冷的感覺呢?就好像自己是個耗子,被一隻貓盯上了。
但形勢逼人,她隻能硬著頭皮道:“您繼續說,我聽著。”
注意稱呼,黎晏書之前雖然是借錢,但稱呼李梅時是你。李梅隻用了一句話,就從你變成了您。
因為在這之前,在黎晏書心裡,李梅隻是個小姐頭子,再高級的媽媽桑那也隻是個媽媽桑。
但李梅的一句在商言商,讓黎晏書認識到,李梅其實是一個商人。
有詩雲:商人重利輕彆離。短短一句話道儘商人本色。利益至上,其他情感啥的靠邊站。
在商言商第一條,尊重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