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伶在房間裡站定,指尖快速結印,隨著印訣變換,桌上那滴屬於倒黴男子的鮮血突然騰起微弱的火苗。
沒有任何火源,卻憑空燃燒起來,“劈啪”聲不斷,仔細聽去,竟像是層層禁製被打破的脆響。
等最後一道破碎聲消散,她伸手拿起裝著頭發的布包,抽出一張泛黃的破邪符,指尖一彈,符籙便輕飄飄落在血與頭發之間。
“破!”許伶輕喝一聲,聲音不大,卻帶著穿透人心的力量。
原本快要熄滅的血火驟然旺了幾分,鮮血與頭發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牽引,突然纏繞在一起,而破邪符在兩者中間“嘭”地炸開,化作點點金光。
金光、血線與發絲瞬間融合,凝成一道淺青色的清煙,順著窗戶縫隙飄出房間,直直衝上漆黑的夜空,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秦菲施加在倒黴男子身上的借運術法,就此破解。
許伶收回手,指尖的微光漸漸散去,她通過精神力感知著秦菲那邊的動靜,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感知中,秦菲的氣息明顯紊亂,卻並未徹底衰敗,她心裡立刻明了:“還有杜永、陸虎兩個人沒解決,難怪秦菲沒直接變成老太婆。”
若是把那兩人的術法也破了,秦菲怕是要老上十歲不止,倒黴勁也得翻番,這後續的“好戲”,倒值得期待。
同一時間,秦菲正沉浸在美夢裡——夢裡她成功勾搭上世家公子,穿金戴銀,連以前看不起她的人都得低頭奉承。
可突然一陣尖銳的疼痛從心口炸開,她慘叫著從夢中驚醒,張嘴就吐出一口黑紅色的老血,濺在潔白的床單上,像一朵猙獰的花。
她捂著胸口,臉色慘白如紙,尖著嗓子喊:“小七!我這是怎麼了?到底出什麼事了!”
係統小七的聲音帶著滋滋的電流聲,斷斷續續傳來:“宿主……你被反噬了……有人在破你的術法!”
“破術法?”秦菲瞳孔驟縮,渾身控製不住地發抖,“他們是想害死我!小七,快阻止他們!快想辦法!”
話還沒說完,又一口血湧到喉嚨口,她彎著腰劇烈咳嗽,眼淚都咳了出來。
可係統那邊隻有持續的電流聲,半天沒有回應。
秦菲更急了,拍著床頭不停催促:“小七!你說話啊!彆裝死!”
不等係統給出答複,第三道反噬猛地襲來。
秦菲隻覺得渾身力氣被瞬間抽乾,像一攤爛泥似的倒在床上,胸口的衣襟被鮮血浸透,連身下的床單和被子都染成了暗紅色。
她掙紮著想去摸床頭櫃上的鏡子,指尖剛碰到鏡麵,就看到裡麵映出一張陌生的臉——眼角爬滿皺紋,皮膚鬆弛發黃,看著像四五十歲的婦人,哪裡還有半分年輕姑娘的模樣?
“不……不可能……”秦菲癱在床頭,眼神空洞,心裡隻剩絕望。
她害怕剩下的杜永、陸虎也被破了術法,更不敢讓蘇亮看到自己現在這副樣子。
可她手裡沒有積分,根本換不到恢複容貌的道具,隻能用僅剩的壽命去交易。
可她比誰都清楚,一旦壽命耗儘,她的人生也就走到頭了。
許伶感知著這一切,心裡忍不住調侃:前世秦菲風光無限,這一世偏要執著於攻略世家公子,偏偏又困於知青身份,折騰到最後,落得這般境地,真是自作自受。
醫院的病房裡,倒黴男子正翻來覆去睡不著,突然覺得一股暖意從四肢百骸湧進身體,像是曬著春日的太陽,舒服得他忍不住喟歎出聲——這是被借運後,他從未有過的輕鬆感。
他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猛地坐起身:“是那個臭娘們的術法被破了!”
他咧嘴笑起來,眼底卻閃過一絲瘋狂的恨意,暗自咬牙:“下次再讓我遇到她,定要讓她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