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伶聽到屠海的呼喊,快步走到角落,其實她早就用精神力掃過林河的狀況,確認他雖傷重卻暫無生命危險。
可屠海滿眼急切,抓著她的胳膊不停催促“快救他”,許伶便順勢安排:“我來救他,你去看看那些受害者,先穩住他們的情緒。”
說罷蹲下身,從隨身包裡掏出銀針,精準地紮在林河胸口和手腕的穴位上,先穩住他的氣息。
屠海雖放不下林河,卻也知道眼下還有一堆事要處理——三十多個受害者等著安撫,說不定還有隱藏的人販子沒被揪出來。
看到許伶神情篤定,他壓下心頭的焦慮,轉身走向蜷縮在山洞深處的受害者群體。
人群裡,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女人穿著破爛的粗布衣裳,懷裡的孩子小臉通紅,像是在發燒。
可她的眼神卻不老實,滴溜溜地在許伶和屠海之間轉來轉去,最後落在山洞口,嘴角還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她正是混在受害者中的孫小藝,心裡暗自盤算:“就兩個執法員,還有一個是嬌滴滴的女知青,真以為能鎮住場子?”
她後悔之前為了不暴露身份,把藏在身上的手槍丟在了草叢裡,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麼重新找到武器,甚至把主意打到了懷裡的孩子身上。
要是待會兒起衝突,這孩子倒是個不錯的“擋箭牌”。
屠海沒注意到孫小藝的異常,他的目光掃過受害者群體,心裡一陣發緊:總共三十八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最大的看著有三四十歲,最小的竟是個不足月的嬰兒,被一個老婆婆緊緊抱在懷裡。
幾個年紀稍大的姑娘縮在最裡麵,衣服被扯得稀爛,胳膊和脖子上滿是青紫的痕跡,眼神裡滿是恐懼和絕望。
屠海看得心疼,這些姑娘本該是最好的年紀,經此一遭,回到家鄉怕是要被閒言碎語逼瘋。
就在他準備開口安撫時,一個四五歲的孩子突然“哇”地哭出聲,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山洞裡瞬間哭聲一片,“救救我”“我想回家”的呼喊此起彼伏。
屠海緊緊攥著拳頭,恨不得立刻衝出去把那些人販子再揍一頓。
最終還是強壓下怒氣,儘量放緩語氣:“大家彆怕,我是執法員屠海,是來救你們的,保證把你們平安送回家。”
可他的安撫沒起多大作用,反而有幾個人哭得更凶了——他們怕的不是人販子,是“回家”本身。
正在給林河施針的許伶聽到動靜,抬頭瞥了一眼,淡淡開口:“你彆光說送他們回家,這裡麵不少人是被家人賣掉的,你把他們送回去,說不定還會被再賣一次。”
屠海心裡一沉,他其實早有預判——這麼多人失蹤,卻沒多少家庭報案,大概率是家人參與其中。
可親眼看到、親耳聽到,和心裡猜測終究不一樣,那種無力感讓他胸口發悶。
他沉默著點了點頭,走到人群前,換了種說法:“大家先冷靜下來,我們會先登記你們的信息,至於以後去哪,你們可以自己選,我們會幫你們想辦法。”
這話剛說完,就見抱著孩子的孫小藝突然跌跌撞撞地衝了過來,嘴裡大喊:“大夫!快救救這孩子!他高燒兩天了,再燒下去腦子要燒壞了!”
她跑得太急,腳下像是被什麼絆了一下,身體往前一傾,懷裡的孩子脫手朝著許伶飛了過去。
與此同時,孫小藝在地上一滾,手迅速摸向旁邊一塊石頭——那裡藏著她剛才偷偷找到的一把匕首。
屠海瞬間反應過來,剛想拔槍,就見許伶動作更快:她左手穩穩接住孩子,右手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子,揚手一扔,精準地砸在孫小藝的昏睡穴上。
孫小藝哼都沒哼一聲,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