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翠萍怕,她怕的要死。
她呆愣在原地,好像自從楊季青走後,她再也沒有了雲淡風輕的底氣。
一丁點小事都能讓她勃然大怒,楊玉清身上的傷大多都是這樣來的。
想到這裡,毛翠萍的表情愈發猙獰,把其他人唬得心頭一跳。
“誒,你乾什麼!這是我的東西,你們不許動!”
在毛翠萍感慨人生艱難,後路迷茫的時候,屋子裡的幾人已經快速交流了一下眼神,一人提起一個包裹,往外走。
“乾什麼?當然是替你搬家啊!你這人太過陰毒,連你女兒都害怕你半夜會拿刀砍死她,我們又不是鐵做的,當然更怕咯。”
田小彤聳聳肩,既然她說她們幾個搞小團體,那她就搞給她看什麼才叫做真正的小團體霸淩。
毛翠萍也就這兩年受了點苦,在地裡乾了點活,哪裡比得上田小彤這些人的力氣。
幾人快速把毛翠萍的所有物件都丟到了外間柴房裡。
雖然說是柴房,其實也就是一個雜物間。
堆著知青院裡知青們丟了可惜,留著也用不上的各種物件。空間才用了一半,另一半剛好給毛翠萍住。
“你們會遭報應的!一定會遭報應!”毛翠萍本想賴在房間裡,卻被幾人抓住胳膊腿抬了出來,女生宿舍門在她麵前狠狠關閉。
聽著隔壁知青院裡毛翠萍絕望的怒吼聲,楊玉清愉快的結束了家裡的清潔工作。
此時應該喚做陸玉清了。
就在剛才,陸尚武麻利的把村裡宅基地的所屬權冊子給她看了眼,上頭明確的寫著陸玉清三個字。
還有“熊瞎子”家的半大狗崽子,也一起給她送了來。
“嘶!我想的不周全,這狗崽子現在小還好,稍微長大點吃東西可凶,這不是給你增加了負擔嗎!”
陸尚武撓頭,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
就在這時,院門被人推開。
“玉清,喲,尚武也在呐!你一個小孩子,養活自己也艱難,指望毛翠萍怕是不用再想了。我家裡雖然也不富裕,但糧食還是夠的,這些先給你,不夠再說!”
還是最開始那位大娘,往地上丟了一個麻布袋子,裡麵裝滿了耐放的紅薯土豆之類的根莖類食物。
現在正是冬天,也隻有這些東西保存的時間長,小孩子飯量小,省著點吃能頂一段時間。
“麗華嬸,還是您想的周到,我這正愁這件事呢!我也回家去拿點東西來,哪裡就差她這一口了!”
陸尚武一拍桌子,給剛到家的小狗崽子嚇壞了,哼哼唧唧的夾著尾巴就鑽到角落不做聲了。
陸尚武說走就走,陸玉清都沒來得及攔住,他幾步路就走沒影了。
接下來她家裡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會有人來送點米,一會有人送一小塊臘肉,一會又有人在她屋裡看了半天,回家拿著木板和錘子來給她把漏風的窗戶修好了。
家裡人口多,糧食也不多的,就乾脆給她搬了點柴火。
冬天柴火少不得,總能用的得上。
“你彆推辭了,咱們村就這樣,誰家困難了,大家夥都會幫忙,不說幫了多大的忙,但至少是他們的心意。”
陸尚武扛著一袋玉米混著紅薯的袋子,給她放到角落。
看到她和另一位來給她送東西的村民拉扯,也跟著勸她。
“咱們村雖然窮,但不至於養不起你一個女娃娃,你放心收下就是,要是心裡過意不去,等你長大了再回報也成。”
他們村一向有這種傳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