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也就是找燕小彤問話的那位民警嘴角不自然的抽動兩下,他想起來了。
他能認識燕小彤,也是因為這老兩口。
拆家這件事,她熟。
她跟她爹當初就差把這老兩口也一起拆了,真是讓他和同事們都開了眼了,怎麼能不記得呢。
指望她不帶偏見的闡述事情經過,還不如指望太陽從西邊升起。
“這兩個老不……嗯老東西,確實壞透頂了,剛才還罵人,可把我嚇壞了。”燕小彤拍著胸口收到大驚嚇的模樣。
王海:……
“小彤,你先歇著吧,我問問彆人。”
王海乾笑兩聲拿著本子問旁邊人了。
後麵不認識燕小彤的民警還一臉莫名,直到被清楚內情的同事介紹完才知道。
原來這就是那個被人惦記吃絕戶的燕小彤啊,就是這模樣打扮像個小子。
吃絕戶的案例他們見多了,但反過來帶著爸拆了對方家的,這還是第一個。
作為民警,這種行為需要被教育。
但作為人民群眾,他們心裡隱隱都有些佩服這個小姑娘,同時看向那對以為民警來了就有靠山的老夫妻有些鄙夷。
原來是這家人啊……
在他們局裡都出名了。
“哎喲,你找我問就是問對人了!”被問話的大嬸一拍手,惡狠狠的咬牙。
王海也不知道是啥運氣,找的兩個人都正好和這家人有仇。
燕小彤沒忍住笑了,又把瓜子掏出來磕,她沒記錯的話,這人剛才還苦大仇深的說這倆老東西偷了她家的菜。
“呂家老兩口真不是個玩意兒!那裡麵砸東西的是呂家的孫子,這孩子也是可憐,爹媽都是大學老師,夫妻倆和裡頭兩個老東西不一樣,斯斯文文的。”
“我們這些住得久的鄰居都知道,夫妻倆也孝順,奈何父母不慈,一封實名舉報信讓那倆孩子下放了。”說到這裡,大嬸氣不過狠狠喘了兩口氣,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呂老頭老太就開罵了。
“他們是怎麼對不起你們了?每個月都是大包小包的東西過來孝敬,這麼好的兩個孩子,愣是害的他們死在鄉下你們就滿意了!”
拆家的男人正笑吟吟看著老兩口對著民警們哭訴,聽到不遠處大嬸的控訴,臉色一冷,盯得抹著眼淚的老兩口心中一寒。
“還有這回事!那可是他們的親兒子親兒媳啊,這也能狠得下心?”
圍觀群眾中第一個上前勸架的漢子像吃了隻蒼蠅一樣,鼻孔放大,緊接著拍了自己嘴巴兩下,“讓你多嘴,什麼架都勸。”
“拆的好!拆的好!”
不知道是誰帶頭鼓掌,在場響起一陣連綿不斷的掌聲。
呂老頭老太臉色漆黑,大概是受害者無罪理論,死死拽著一個民警的胳膊,“民警同誌,你們趕緊管管,這些人太不像話,我們那是大義滅親舉報壞分子,我們有什麼錯!”
兩個老家夥樹皮般的臉崩的死死的,事到如今也沒覺得有什麼錯。
“他們不是壞分子,我爸媽平反了,但他們沒機會回來了。”
年輕男人把地上的斧頭又拿了起來,漆黑的眼瞳死死盯著呂老頭老太的脖頸。
兩個老家夥瞬間噤聲,求助般看向民警,雙腳顫顫巍巍往民警們身後挪,直到這一刻,他們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是真的想要他們的命。
“這位同誌彆衝動。”民警們打起十二分注意力,緊緊盯著男人的手,大有一有異動立馬製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