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跟來的幾個村民立刻附和：“是啊書記，周大爺是出了名的實誠人！”
“他說的肯定是真的！”
張書記點了點頭，眼神冷得像冰：“李乾事，人證俱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李乾事癱在地上，徹底沒了力氣，嘴裡喃喃著：“完了……全完了……”
張書記示意乾部把李乾事和林強都帶下去，又看向周大爺：“周師傅，麻煩您跟我去辦公室做個筆錄。”
“應該的，應該的。”周大爺憨厚地笑了笑。
人群漸漸散去，林悅看著周大爺的背影，心裡充滿了感激：“多虧了周大爺。”
“嗯。”蘇然的眼神卻有些複雜，“但我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怎麼了？”
“周大爺平時很少來公社，今天怎麼會剛好路過那片林子？”蘇然皺著眉，“而且他出現的時機太巧了，正好在張婆子改口的時候。”
林悅愣住了。她隻想著周大爺幫了他們，卻沒考慮這些。難道……
“你是說，周大爺也是被人安排的？”
“不好說。”蘇然搖了搖頭，“但可以肯定，有人不想讓李乾事好過。”
是誰呢？是複查蘇然父親案子的人？還是李乾事的競爭對手？
林悅的腦子亂糟糟的。這場風波像個巨大的漩渦，卷入的人越來越多，她越來越看不清真相了。
“我們先回村吧。”蘇然拍了拍她的肩膀，“這裡交給張書記處理就好。”
林悅點點頭，跟著蘇然往回走。路過公社門口的公告欄時，林悅無意間瞥見上麵貼著一張通知，標題是“關於開展農村致富帶頭人評選的通知”。
“致富帶頭人？”林悅停下腳步，仔細看了起來。通知上說，為了響應改革開放的號召，公社鼓勵農民搞個體經營，評選出的致富帶頭人不僅能獲得獎狀，還能獲得去縣城參加培訓的機會。
去縣城培訓！
林悅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這是個離開紅旗大隊的好機會！如果她能當選致富帶頭人，就能光明正大地去縣城，甚至能在縣城立足！
“怎麼了？”蘇然看到她激動的樣子，好奇地問。
“你看這個！”林悅指著通知，“我們可以去參加評選！”
蘇然看完通知，也眼前一亮：“這確實是個好機會。你的番茄種得那麼好，完全有資格參加。”
“可是……”林悅有些猶豫，“我隻是個農村丫頭，而且家裡……”
“彆擔心。”蘇然鼓勵她，“這是公社的政策，沒人能攔著你。再說，你的番茄確實種得好，這是有目共睹的。”
林悅看著通知，心裡的火苗越燒越旺。是啊，她為什麼不能去試試？她有空間裡的番茄和青菜，有現代人的種植知識，一定能當選！
“好！我參加！”林悅握緊拳頭，眼神堅定。
就在這時，她看到公告欄的角落裡貼著一張泛黃的照片，上麵是一群穿著乾部服的人在開會，前排中間的人看著有點眼熟……
林悅湊近了些，仔細一看，頓時驚呆了。
照片上的人，竟然是周大爺！雖然比現在年輕不少，但眉眼間的輪廓一模一樣！他穿著乾部服，胸前彆著鋼筆，坐在前排，神情嚴肅，完全不是現在這副憨厚老實的樣子！
周大爺以前是乾部？
這個發現像一顆炸雷，在林悅頭頂轟然炸開。
她猛地回頭看向公社辦公室的方向，周大爺還在裡麵做筆錄。那個看似老實巴交的老木匠，竟然藏著這樣的秘密！
他為什麼要隱瞞自己的過去？他今天出麵作證，到底是巧合，還是故意的？
他和蘇然的父親，和李乾事的案子，有沒有關係？
林悅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仿佛掉進了一個更深的漩渦裡。她一直以為自己在推動事情的發展，可現在看來，她或許隻是彆人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蘇然看到她臉色不對，趕緊扶住她：“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林悅指著那張照片，聲音發顫：“你看……那是周大爺……”
蘇然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看到照片上的人，瞳孔猛地一縮，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怎麼會是他……”蘇然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驚，“他不是……”
他不是什麼？林悅想問，卻看到蘇然的眼神變得無比複雜，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東西。
就在這時，公社辦公室的門開了，周大爺走了出來，看到他們，憨厚地笑了笑：“蘇知青，悅丫頭，你們還沒走啊？”
林悅和蘇然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深深的恐懼。
他們該怎麼辦？揭穿周大爺的身份？還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周大爺的笑容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仿佛帶著某種洞悉一切的了然。
林悅的心跳得飛快，她隱隱覺得，他們即將麵對的，是一個比李乾事可怕百倍的存在。
而這個隱藏在幕後的人，到底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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