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老宅秘藏與新局暗湧
林悅推開西廂房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時，午後的陽光正斜斜地穿進窗欞，在積了薄塵的青磚地上投下一道狹長的光帶。空氣中彌漫著老木頭特有的乾燥氣息，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黴味——這是林家老宅閒置了近二十年的偏房，也是她上周整理祖屋時，偶然發現鎖孔生鏽的“遺忘角落”。
“媽，您確定這裡麵真有東西？”林曉宇拎著工具箱跟在身後，看著滿室堆得半人高的舊木箱和蛛網密布的梁木，忍不住皺了皺眉。二十出頭的小夥子穿著利落的休閒裝，與這古樸陳舊的環境格格不入，“爺爺當年不是說，值錢的物件早在上世紀六十年代就上交了嗎？”
林悅沒有回頭，目光落在牆角一個被雜物掩蓋的樟木箱上。箱子表麵的紅漆早已斑駁，邊角卻依然緊實，顯然是用整塊老樟木打造的。她伸手拂去箱蓋上的灰塵，指腹觸到一處細微的刻痕——那是她小時候跟著爺爺學刻木時，偷偷在箱子上留下的小太陽印記。
“你爺爺當年留了個心眼。”林悅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慨，“1966年清理‘四舊’時，他把真正貴重的東西藏在了這裡，對外隻交了些普通的瓷器字畫。”她頓了頓，彎腰搬開壓在樟木箱上的舊棉絮，“那年我才五歲，躲在門後看見他把箱子鎖好，還在牆上畫了個十字做記號，隻是後來家裡幾經變故，這事兒漸漸被淡忘了。”
林曉宇眼睛一亮，立刻蹲下身幫忙：“那這裡麵裝的是什麼？金銀珠寶？還是古董字畫？”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林悅從工具箱裡拿出一把小螺絲刀，小心翼翼地撬動樟木箱的銅鎖。鎖芯早已鏽死，她不得不滴了幾滴潤滑油，又等了片刻，才聽到“哢嗒”一聲輕響——鎖開了。
箱蓋被緩緩掀開的瞬間，一股濃鬱的樟木香氣撲麵而來，驅散了空氣中的黴味。陽光透過窗欞照進箱子裡，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層厚厚的藍布，布麵上繡著早已褪色的纏枝蓮紋樣。林悅輕輕揭開藍布，裡麵的東西讓母子倆同時屏住了呼吸。
箱子左側整齊地碼著十多卷用桑皮紙包裹的卷軸，右側則放著一個紫檀木托盤，托盤上擺著三對青花蓋碗、一個羊脂玉扳指，還有一串圓潤飽滿的沉香木佛珠。最底下壓著一個巴掌大的錦盒，盒麵上繡著金線雲紋，一看就不是凡品。
“我的天……”林曉宇伸手想去拿那串沉香佛珠，卻被林悅攔住了。
“彆用手直接碰，這些東西年代久遠，手上的油脂會損傷品相。”林悅從口袋裡掏出一副白手套戴上，先拿起一卷卷軸，小心翼翼地展開。桑皮紙已經泛黃發脆，但上麵的墨色依然清晰——竟是清代畫家王原祁的山水圖軸，筆觸蒼勁，構圖嚴謹，右下角的印章和題跋都保存完好。
“這……這是真跡？”林曉宇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他雖然主攻藝術設計，對古董字畫卻也略知一二，王原祁作為“四王”之一，真跡在市麵上早已是有價無市。
林悅沒有說話，又接連展開幾卷卷軸，其中竟有一幅明代唐寅的《墨竹圖》，還有幾幅清代宮廷畫家的工筆花鳥。她的心跳漸漸加快，手指撫過桑皮紙的紋理，忽然注意到最底下一卷卷軸的末尾，夾著一張折疊整齊的泛黃信紙。
信紙是民國時期的洋紙，邊角已經磨損，上麵的字跡卻依然清晰，是用毛筆寫的小楷：“吾兒謹記，此箱所藏，乃林家三代心血，非為炫耀，實為亂世存根。若後世子孫遇家國興盛之時，可擇其一二，獻於國家，餘者傳於後人，勿忘‘誠信立身，善念傳家’八字……”落款是“林世安”，正是林悅的曾祖父。
“獻於國家？”林曉宇湊過來看完信紙，有些驚訝，“媽，曾祖父這話的意思，是讓我們把這些古董捐出去？”
林悅將信紙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回卷軸中，目光落在那串沉香佛珠上：“你曾祖父是前清的秀才，後來又在民國做過實業，一輩子最看重的就是家國大義。他當年藏這些東西，不是為了留給子孫後代當私產，而是怕它們在亂世中被毀。現在國家安定，文物保護也越來越受重視，或許……我們真該聽聽他的話。”
就在這時，院門外傳來一陣汽車喇叭聲，緊接著是蘇然熟悉的聲音：“悅悅，曉宇，在家嗎？”
林悅和林曉宇對視一眼，連忙將樟木箱蓋好，隻留下那幅唐寅的《墨竹圖》攤在桌上。蘇然推門進來時，正看到林悅戴著白手套，小心翼翼地用軟毛刷清理畫軸上的灰塵。
“你們這是……”蘇然的目光從畫軸上掃過，瞳孔微微一縮，“這是唐寅的真跡？”他雖然常年忙於企業管理，卻也跟著林悅接觸過不少古董字畫，一眼就看出了這幅畫的不凡。
林悅點點頭，把曾祖父的信紙遞給蘇然：“剛在老宅的西廂房發現的，曾祖父留下話，讓我們在合適的時候，把這些東西捐一部分給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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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然接過信紙仔細讀完，沉吟片刻：“你曾祖父的想法很有遠見。這些文物留在我們手裡，最多隻是家族藏品，但如果捐給博物館，就能讓更多人看到，也能更好地得到保護。不過，這事兒得好好籌劃一下，不能太草率。”
“我也是這麼想的。”林悅走到窗邊，看著院外鬱鬱蔥蔥的梧桐樹，“明天我先聯係省博物館的張館長，讓他過來鑒定一下這些文物的價值和年代，然後再決定捐贈哪些。剩下的那些，就按照曾祖父的意思，傳給曉宇，還有以後的孩子們。”
林曉宇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媽，我對古董字畫其實沒太大興趣，還是更喜歡設計。這些東西以後要是傳給我，我可能也保管不好。”
蘇然忍不住笑了：“傻孩子，你媽不是讓你把這些東西當寶貝藏起來，是讓你記住曾祖父的話——‘誠信立身，善念傳家’。這些文物隻是個念想，真正該傳下去的，是林家的家風。”
林悅也笑了，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你爸說得對。不管你以後做什麼，隻要記住做人的根本，比什麼都重要。”
就在這時，蘇然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公司副總趙衛東打來的。他接起電話，原本輕鬆的臉色漸漸變得凝重，時不時點頭應著“好”“我知道了”“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蘇然的眉頭緊緊皺起：“出事了，咱們的果汁加工廠，被人舉報了。”
“舉報？”林悅心裡一沉，“舉報什麼？”
“說是我們的果汁添加了非法添加劑，還有人在網上發了視頻，說喝了咱們的果汁之後上吐下瀉，現在已經上了熱搜。”蘇然拿出手機，點開熱搜界麵，悅然果汁疑似添加違禁添加劑的話題已經衝到了熱搜第十，下麵的評論已經有幾萬條，其中不乏“再也不敢喝悅然果汁了”“黑心企業趕緊倒閉”之類的負麵評論。
林悅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悅然果汁是他們三年前推出的新產品，主打“無添加、純天然”，原料都是從附近幾個村子收購的新鮮水果，生產過程全程監控，怎麼可能出現添加違禁添加劑的問題？
“肯定是有人故意搞鬼。”林曉宇也看出了不對勁，“咱們的果汁廠上個月剛拿到省級食品安全示範企業的稱號，怎麼會突然出這種事？”
蘇然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不是糾結是誰搞鬼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平息輿論，拿出證據證明我們的清白。衛東已經在廠裡安排質檢部門重新抽檢了，我現在要去公司處理公關事宜。悅悅，你聯係一下市食藥監局的李局長，看看能不能讓他們儘快派人過來，做一次公開的抽檢，也好讓消費者放心。”
“好，我馬上聯係。”林悅立刻拿出手機，翻找出李局長的聯係方式。手指撥號的時候，她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桌上的《墨竹圖》，忽然想起曾祖父信裡的話——“誠信立身，善念傳家”。
不管是誰在背後搞鬼，隻要他們行得正坐得端，就不怕被人抹黑。
林悅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撥號鍵。電話接通的瞬間，她的聲音沉穩而堅定：“李局長，您好，我是林悅。有件事想麻煩您……”
與此同時，市中心一棟高檔寫字樓的辦公室裡，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正看著電腦屏幕上的熱搜詞條，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拿起桌上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張總，事情辦得不錯，熱搜已經上去了。接下來，就看林悅和蘇然怎麼應對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王總，你確定這樣能搞垮悅然集團？他們的根基可不淺。”
“根基再深，也經不住輿論的打擊。”被稱為王總的男人端起桌上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口，“你忘了？上次咱們競標城東那塊地，就是因為蘇然從中作梗，才讓我們輸給了悅悅集團。這次，我不僅要讓他們的果汁廠倒閉，還要讓整個悅悅集團，都翻不了身！”
他放下咖啡杯，目光落在窗外車水馬龍的街道上，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林悅，蘇然，你們欠我的，我會一點一點，全部討回來。”
而此時的悅悅集團總部，蘇然已經召集了公司的公關部、質檢部和法務部召開緊急會議。會議室裡氣氛凝重，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