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非遺活化困境:一場讓老手藝煥新生的鄉村突圍
清明剛過,林家村的春日透著幾分溫潤。村中心的老戲台前,卻圍滿了愁眉苦臉的村民——戲台兩側掛著的“林家村非遺文化展”橫幅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展台上擺著的竹編籃、紮染布、手工剪紙卻鮮少有人問津,隻有幾個來研學的孩子好奇地拿起竹編小筐,翻來覆去看了兩眼,又很快跑開了。
“唉,這都第三天了,除了村裡的老人,沒幾個外人來看。”紮染傳承人周阿婆坐在小馬紮上,手裡攥著剛染好的藍布,布角的靛藍色還沒完全乾透,“我年輕時,村裡姑娘出嫁,都要找我染一塊‘喜字布’當陪嫁,現在倒好,年輕人都買機器印的布,誰還稀罕咱們這手工紮染啊?”
林悅站在戲台旁,看著展台上落了薄塵的非遺手工藝品,心裡不是滋味。自從“銀發歸巢計劃”和“生態循環農業”落地後,她就想著把村裡的老手藝盤活——林家村有竹編、紮染、手工剪紙三項市級非遺,可這些年隨著年輕人外出打工,老手藝漸漸沒人傳了,周阿婆的紮染、劉大爺的竹編,都快成了“絕活兒”。她本想借這次非遺文化展,讓更多人了解這些老手藝,可沒想到會是這樣冷清的場麵。
“阿婆,您彆著急,咱們再想想辦法。”林悅蹲下身,幫周阿婆把藍布疊好,“今天下午有個省城來的文旅考察團,他們專門來看鄉村非遺項目,說不定能給咱們提些建議。”
周阿婆歎了口氣:“能有啥建議啊?上次縣裡來人,說讓咱們把紮染做成鑰匙扣、手機殼,可我這老胳膊老腿,哪會做那些新鮮玩意兒?再說了,就算做出來,也沒人買啊。”
正說著,一陣自行車鈴聲傳來,是竹編傳承人劉大爺,他馱著一筐剛編好的竹籃,筐沿還沾著竹屑:“林總,您看我這竹籃,編了三天,一個都沒賣出去。之前有人說要訂貨,結果看了樣品又說‘太老氣’,現在的人啊,真是不懂好東西。”
林悅看著劉大爺滿是老繭的手,心裡更不是滋味了。這些老手藝凝結著村民們的智慧,要是就這麼斷了傳承,太可惜了。她扶著劉大爺坐下:“大爺,您的竹籃編得這麼好,肯定有人喜歡。咱們就是沒找對路子,等考察團來了,咱們聽聽他們的想法,說不定能找到突破口。”
下午兩點,文旅考察團如約而至。帶隊的是省城文旅局的張科長,他戴著眼鏡,手裡拿著筆記本,仔細翻看展台上的手工藝品。看到周阿婆的紮染布時,他眼睛一亮:“這靛藍紮染不錯啊,用的是天然靛藍染料吧?現在城裡就流行這種‘自然風’,可惜款式太老了,要是做成圍巾、披肩,肯定受歡迎。”
劉大爺的竹籃也引起了張科長的注意:“這竹編工藝很精細,就是造型太傳統。現在年輕人喜歡簡約的設計,要是把竹籃改成收納盒、花盆架,再搭配點小裝飾,銷量肯定能上去。”
張科長的話點醒了林悅:“張科長,您的意思是,讓咱們把非遺手工藝品和現代審美結合起來?”
“對!”張科長點點頭,“非遺不是放在展櫃裡的‘老古董’,得讓它融入現代人的生活。你們可以找專業的設計師,把老手藝和現代產品結合,再通過電商平台、文旅渠道賣出去,這樣才能讓老手藝活起來。”
考察團走後,林悅立刻召開會議,決定啟動“非遺活化計劃”:第一步,找專業設計師改造非遺手工藝品;第二步,培訓村民製作新產品;第三步,搭建銷售渠道,線上線下同步推廣。可計劃剛提出,就遇到了第一個難題——找設計師需要不少費用,而公司最近剛投入資金完善生態循環農業項目,資金有些緊張。
“要不,咱們找曉藝幫忙?”蘇然提醒道,“曉藝在設計院工作,認識不少年輕設計師,說不定能請他們來義務幫忙。”
林悅眼前一亮,趕緊給女兒林曉藝打電話。曉藝一聽是為村裡的非遺項目找設計師,立刻答應下來:“媽,我正好有個同學是做文創設計的,我們明天就去村裡,跟周阿婆、劉大爺聊聊,看看怎麼改造產品。”
第二天,曉藝就帶著設計師陳默來到了林家村。陳默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穿著休閒裝,背著畫板,一見到周阿婆的紮染布,就興奮地說:“阿婆,您這紮染太有味道了!您看,咱們把這藍布做成圍巾,在邊角繡上小雛菊,再配上牛皮繩,肯定受年輕人喜歡。”他一邊說,一邊在畫板上畫草圖,很快,一條帶著紮染紋理的圍巾設計圖就出來了。
周阿婆湊過去看了看,皺著眉說:“這圍巾是好看,可我隻會染布,不會繡花啊。”
“阿婆,您負責染布,繡花我們可以找村裡的巧媳婦幫忙,或者用機器繡,這樣既保留了手工紮染的特色,又能提高效率。”陳默笑著說。
接著,陳默又看了劉大爺的竹編。他拿起一個竹籃,比劃著說:“大爺,咱們把竹籃的高度降低,加上木質底座,再在竹編上編出簡單的幾何圖案,做成收納盒,放在家裡裝化妝品、首飾,肯定很實用。”他還拿出手機,給劉大爺看網上流行的竹編收納盒圖片,劉大爺看了連連點頭:“這樣一改,確實好看多了,也實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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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了設計問題,接下來就是培訓村民製作新產品。林悅在村裡的文化活動中心辦了培訓班,邀請陳默和曉藝當老師,教村民們做紮染圍巾、竹編收納盒、手工剪紙窗花。可培訓剛開始,就有村民打了退堂鼓。
“這紮染圍巾要染三遍,還要等布乾透,太費時間了,一天也做不出一條,還不如去民宿打工掙錢快。”村民李嫂放下手裡的藍布,起身要走,“我家孩子還等著交學費呢,哪有時間耗在這上麵?”
其他村民也跟著附和:“就是啊,做這些手工活又累又不掙錢,還不如去地裡乾活。”
林悅趕緊攔住大家:“大家彆急著走!我知道大家擔心不掙錢,咱們跟之前不一樣了——這次做的新產品,我們會統一收購,一條紮染圍巾收購價五十塊,一個竹編收納盒三十塊,隻要大家認真做,一天能做兩三個,比去民宿打工掙得還多。而且等產品賣出去了,咱們還會給大家分紅!”
李嫂停下腳步,有些懷疑:“林總,您說的是真的?一條圍巾真能賣五十塊?”
“是真的!”林悅拿出和電商平台簽訂的意向書,“我已經跟省城的幾家文創店和電商平台談好了,他們會優先賣咱們的產品,隻要產品質量過關,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聽林悅這麼說,村民們又重新坐了下來。李嫂拿起藍布,笑著說:“那我就試試,要是真能掙錢,我就天天來學。”
接下來的日子裡,培訓班熱鬨起來。周阿婆教村民們紮染,劉大爺教大家竹編,曉藝和陳默則負責指導設計和質量把控。周阿婆的孫女周小雅,原本在城裡打工,聽說村裡辦了非遺培訓班,特意辭職回了村:“奶奶,我跟您學紮染,以後咱們一起做圍巾,把您的手藝傳下去。”周阿婆看著孫女,眼裡滿是欣慰的淚水。
可製作過程中,還是出現了不少問題。有村民染布時,靛藍染料比例沒掌握好,染出來的布顏色要麼太深,要麼太淺;還有村民編竹籃時,竹條編得不夠緊密,容易散架。陳默和曉藝隻好一個個指導,有時候忙到晚上十點多,還在文化活動中心幫村民修改產品。
“林總,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陳默揉著酸痛的肩膀,對林悅說,“村民們沒有接受過係統的培訓,製作水平參差不齊,產品質量很難保證。咱們得製定一個詳細的製作標準,再找幾個學得快的村民當小組長,幫著指導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