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難以捉摸的人。’林玉在心裡嘀咕。明明看起來清冷疏離,平時對誰都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可剛才講解畫作時,他的聲音那麼耐心,措辭那麼淺顯,甚至還會體貼地給她台階下。這種若有似無的溫柔,比直白的關心更讓人心癢。
她定了定神,決定不能浪費這難得的近距離機會。她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足了勇氣,用筆尾小心翼翼地、極輕地碰了碰許清言放在桌麵的手臂。
筆尖觸碰到他微涼皮膚的那一刻,林玉自己的指尖像過電一樣猛地縮了回來,心跳瞬間漏了一拍。許清言翻書的動作頓住,抬起眼,目光帶著詢問看向她。
那個……她的聲音不自覺地變得更小,帶著明顯的心虛和不好意思,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垂在胸前的發梢。她指向《藝術鑒賞入門》的下一頁,那是一幅構圖複雜、充滿戲劇性動態的巴洛克風格畫作——魯本斯的《強劫留西帕斯的女兒》。“這個……和剛才那幅畫,感覺好不一樣……為什麼差這麼多?”
這個問題問得相當籠統,甚至帶著幾分幼稚,但她那雙明亮的眼睛裡卻閃著真誠的好奇——至少看起來十分真誠。她悄悄觀察著許清言的反應,既期待他能耐心解答,又擔心自己的問題太過簡單會被他看輕。
許清言的目光隨著她纖細的指尖落在畫作上,那激烈掙紮的人物、飛揚的鬃馬、飽滿充盈的肉體與澎湃的動勢,與維米爾筆下靜謐內斂的光影世界形成了強烈的視覺衝擊。他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卻沒有流露出絲毫的不耐。
沉吟片刻,他才開口,聲音如同浸過清泉的玉石,平穩而清晰:時代與理念不同。他言簡意賅地指出關鍵,維米爾屬於荷蘭黃金時代,關注市民生活與室內靜謐;魯本斯是巴洛克代表,強調運動、激情與戲劇性。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點在畫中人物誇張的肌肉線條上:注意看這裡,巴洛克藝術追求強烈的視覺衝擊和情感張力。指尖緩緩移向畫麵中央扭曲的動態構圖,你可以特彆留意光影的強烈對比,以及這種不穩定構圖帶來的動感。
他的講解依舊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分寸,既沒有深入複雜的藝術史背景,又精準地指出了兩幅畫作最本質的區彆。每一個用詞都經過斟酌,恰好落在林玉偽裝出的理解水平能夠觸及的範圍內。
林玉立刻裝出一副努力理解的樣子,微微歪著頭,柔軟的發絲隨著她的動作從肩頭滑落。她輕蹙著眉頭,目光在畫作和許清言之間來回移動,粉嫩的唇瓣無意識地微微張著。
等他講解完,她眨了眨那雙明亮的眼睛,濃密的睫毛像蝶翼般撲閃了幾下,仿佛在消化剛才聽到的內容。然後才拖長了尾音,哦......了一聲,帶著懵懂的恍然。
所以......她試探性地總結,手指無意識地卷著發梢,就是一個很安靜,一個很......熱鬨?這個過於簡單甚至有些粗糙的概括,配上她帶著不確定的眼神。
許清言的目光在她臉上多停留了一秒。少女那雙明亮的眼眸在圖書館柔和的光線下,像是浸在清泉中的琉璃,閃爍著求知的光芒和一點點等待認可的小得意。她微微前傾的身子,不自覺地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發間淡淡的花香若有似無地飄來。
這個過於簡單甚至有些粗糙的總結,讓許清言的目光在她臉上多停留了一秒。他看著少女那帶著求知欲和一點點小得意的眼神,那雙明亮的眼眸在圖書館柔和的光線下,像浸在水中的琉璃。
他注意到她因為緊張而不自覺抿緊的唇瓣,以及那雙緊緊盯著他、等待確認的眼睛。這樣直白而純粹的反應,與平日裡那個驕縱任性的大小姐形象形成了微妙的反差。
......可以這麼理解。他微微頷首,聲音裡聽不出情緒,卻算是認可了她這個抓住了核心特征的不甚精準的概括。
【許清言好感度:+2,當前好感度20100】
又漲了!林玉心中雀躍。她強壓下想要上揚的嘴角,指尖因激動而微微發顫。這個策略果然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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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刻乘勝追擊,像是被激發了學習熱情的好學生,纖白的手指又指向另一幅洛可可風格的畫作——布歇的《蓬帕杜夫人肖像》。畫中貴婦精致繁複的裙裾、嬌豔欲滴的玫瑰,與先前兩幅畫作又是截然不同的風格。
那這幅呢?她的聲音裡帶著恰到好處的新奇,眼睛睜得圓圓的,這些衣服上的花紋好複雜啊,和剛才那兩個又不一樣了。她歪著頭,手指無意識地卷著一縷垂在肩頭的發絲,這個也是巴洛克嗎?
問題一個接一個,雖然依舊停留在最淺顯的表麵,但她那副積極好學的模樣做得十足。每當許清言解答時,她都會專注地看著他,時不時點頭,濃密的睫毛隨著眨眼的動作輕輕顫動。偶爾在他提到專業術語時,她會微微蹙眉,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恰到好處地展現出一個藝術初學者的懵懂。
許清言始終保持著令人驚訝的耐心。他用最簡潔的語言為她厘清洛可可與巴洛克的區彆,指出畫中精致的細節與柔和的用色。當他發現她將兩個藝術流派完全混淆時,也隻是輕輕搖頭,用一兩句精準的點評將她拉回正軌:洛可可更注重優雅與享樂,你看這裡的用色比巴洛克時期柔和許多。
他說話時目光大多落在書頁上,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完美地遮掩了眸中可能閃過的任何情緒。但林玉敏銳地察覺到,他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氣場,在這樣一問一答的互動中,似乎悄然融化了一點點。他翻書的動作不再那麼一絲不苟,偶爾會因為她某個特彆幼稚的問題而微微停頓,修長的手指在書頁上無意識地輕敲。
時間在筆尖沙沙聲和低語聲中悄然流逝。窗外的陽光漸漸變得傾斜,從明亮的金色轉為溫暖的橘黃,透過百葉窗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當時鐘指向五點半,許清言合上了手中的《理想國》,開始有條不紊地收拾桌麵的書本和文具。
林玉也像是才驚覺時間,手忙腳亂地把《藝術鑒賞入門》和筆記本塞進書包,拉鏈拉得有些急切,發出刺耳的聲響,在安靜的閱覽室裡格外突兀。她臉頰微紅,偷偷瞟了許清言一眼,生怕他覺得自己毛躁。
許清言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原本就一絲不苟的衣領。他的目光掠過她略顯慌亂的動作和那因為匆忙而微微泛紅的臉頰,不著痕跡地停頓了一下。就在林玉以為他會像往常一樣直接離開時,他卻忽然開口,聲音在傍晚靜謐的空氣裡,顯得格外清晰:
“以後如果對藝術鑒賞有興趣,周三、周五這個時間,我一般都會在這裡。”
他的語氣依舊平淡無波,像是在陳述課程表,目光也沒有特意聚焦在她身上,而是望著前方書架的方向,仿佛隻是隨口告知一個無關緊要的信息。
但林玉收拾東西的動作猛地頓住了。她難以置信地抬起頭,望向身旁這個清俊挺拔的少年。
他……他這是在……主動提出以後可以繼續輔導她?!不僅僅是今天這一次?!
許清言似乎能感受到她灼熱的目光,他並沒有與她對視,隻是不著痕跡地移開了視線。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西裝外套的袖口,那裡平整得根本沒有一絲皺褶需要整理。喉結微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這個細微的動作,泄露了他一絲並不常有的、幾乎難以察覺的不自然。
“你的藝術基礎……”他頓了頓,目光依然停留在遠處的書架上,似乎在斟酌用詞,最終選擇了比較委婉的說法,“……了解不深,多看多問會有幫助。”
他的語氣依舊聽不出什麼波瀾,但那雙總是平靜無波的眸子裡,似乎極快地掠過了一絲類似於“窘迫”的情緒,雖然消失得極快,卻被一直緊緊盯著他的林玉捕捉到了。
【許清言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25100】
林玉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柔軟的羽毛輕輕搔過,一股混合著驚喜、得意和莫名悸動的暖流瞬間湧遍全身。她努力壓下幾乎要控製不住上揚的嘴角,迅速低下頭,假裝整理書包帶子,用以掩飾自己眼底閃爍的、過於明亮的光芒和臉頰無法抑製的熱度。
就在這片令人心悸的沉默中,一個更大膽的念頭突然破土而出。她攥著書包帶子的手指微微發緊,聲音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那個......期中考試......她頓了頓,感覺每個字都燙嘴,可以幫我補習其他科目嗎?
話音剛落,她就後悔了。這個請求太過得寸進尺,完全超出了他們現在的關係。她慌忙抓起書包抱在胸前,像是要擋住自己發燙的臉:算了沒什麼...我要走了!
許清言垂眸,目光在她低垂的腦袋上停留了片刻。少女柔軟的發絲在夕陽下泛著細碎的光,露出的一小截後頸白皙得晃眼。
可以。
清冽的嗓音響起。
林玉猛地抬頭,撞進他沉靜的眼眸裡。他不知何時已經收拾好書包站在桌邊,姿態依舊從容。
周三周五,他稍稍放緩語速,像是特意給她思考的時間,如果你需要的話。
說完這句,他微微頷首示意,便轉身離去。挺拔的背影在夕陽下拉得很長,白襯衫的衣角被鍍上一層溫暖的光暈。
直到他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走廊儘頭,林玉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般,緩緩坐回椅子上,長長地、無聲地舒了一口氣。天知道她剛才有多緊張!後背甚至沁出了一層薄汗。
一場精心策劃又臨場發揮的大戲,總算圓滿落幕,而且成果遠超預期!
25點好感度!更重要的是,獲得了輔導的長期許可!這意味著她有了光明正大、頻繁接觸許清言的理由!
她看著窗外漸漸沉落的夕陽和漫天絢麗的晚霞,忍不住伸出手,對著空氣悄悄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臉上綻放出一個燦爛又帶著點小狡黠的笑容。
許清言啊許清言,看來你這座冰山,也並非堅不可摧嘛。
她摸了摸自己依舊有些發燙的臉頰和耳垂,眼中閃爍著勢在必得和躍躍欲試的光芒。
她可得好好規劃一下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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