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自然地移開視線，試圖轉移話題，聲音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寵溺：“油嘴滑舌。”
“我才沒有！”林玉立刻反駁，為了證明自己的真心，她下意識地又往他身邊貼了貼，幾乎整個人都要靠進他懷裡，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他手臂，小聲嘀咕，“我說的是實話嘛……姐姐就是哪裡都好，比將軍好一千倍，一萬倍！”
她的觸碰很輕，帶著少女的嬌憨，卻像是在沈清玄的心湖裡投下了一顆石子，漾開圈圈漣漪。他感受著身邊溫軟的軀體和不依不饒的親昵，心底那片堅冰，早已化成了蕩漾的春水。
林玉靠著他，仰起小臉，好奇地望進他那雙在昏暗中顯得愈發深邃迷離的桃花眼，聲音壓得低低的，帶著純然的不解：
“姐姐，”她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口，“剛才將軍來，你為什麼……要放下這紗簾呀？”她說著，還伸出纖細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撥弄了一下眼前厚重的紗幔，簾幕微動，光影流轉。
那雙清澈的眸子裡沒有絲毫試探，隻有純粹的好奇。
他身體幾不可察地微微一僵，攬在她背後的手下意識收緊了一瞬，連呼吸都滯澀了半拍。昏暗中，林玉似乎能看到他長睫急速地顫動了幾下，那雙總是蒙著霧氣的桃花眼裡，飛快地掠過一絲難以捕捉的慌亂，但很快便被覆蓋。
他垂下眼簾，避開她過於清澈的注視，聲音透過昏暗傳來，帶著一絲刻意營造的、病弱的沙啞和氣弱，仿佛提起這個話題都耗費了他不少力氣：
“嗯……病中容顏憔悴……”他頓了頓，語氣裡染上一抹恰到好處的自憐與黯然，“不欲讓將軍……見到這般不堪的模樣。”
這個理由合情合理，完美地契合了他一直以來塑造的“體弱多病、深居簡出”的將軍夫人形象。
林玉立刻流露出滿滿的心疼，小手安撫性地在他手臂上拍了拍，聲音軟得能滴出水來：
“姐姐才沒有不堪！姐姐是阿玉見過最美的人！不管什麼時候都美！”
沈清玄聽著她這番維護，感受著她毫無保留的偏袒和依賴，心中那根因被問及敏感問題而瞬間繃緊的弦，緩緩鬆弛下來。一股暖流夾雜著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愫，悄然熨貼著他有些發緊的胸口。
他低頭，看著懷中少女毛茸茸的發頂，看著她因為維護自己而微微鼓起的臉頰，一種前所未有的柔軟情緒，幾乎要將他溺斃。
他鬼使神差地抬起手，輕輕撫了撫她柔軟的發絲，動作帶著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
“傻話。”他低聲說，語氣裡卻聽不出半分責備，反而更像是……一種無奈的縱容和淡淡的寵溺。
紗帳之內，光線昏朦，將兩人的身影模糊地融在一起。清冷的香氣與少女的馨香交織，低語聲在狹小的空間裡回蕩，滋生著無人察覺的、日益增長的親密與曖昧。
“天色不早，你該回聽雪軒用晚膳了。”
“啊？”林玉一聽，小臉立刻垮了下來，嘴巴微微嘟起，扯著他的袖擺輕輕搖晃，眼中滿是懇求，“姐姐……我不想一個人吃飯嘛~”
她眨巴著大眼睛，那眼神濕漉漉的，仿佛他不答應，立刻就能湧出淚來。
他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掩去眸中複雜的情愫，終是輕輕頷首：“……好。”
“太好了！謝謝姐姐！”林玉臉上瞬間綻放出比晚霞還要絢爛的笑容，開心地直接撲進了他懷裡，摟著他的脖頸，在他臉頰旁蹭了蹭，聲音裡充滿了雀躍，“姐姐最好了！阿玉最喜歡姐姐了！”
林玉再次投懷送抱，那聲“最喜歡”如同魔咒，縈繞在沈清玄耳邊。他身體僵硬了一瞬，隨即，那原本虛扶在她身側的手，緩緩抬起，帶著一絲遲疑，最終還是輕輕落在了她柔軟的發絲上，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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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低低地應了一聲，聲音裡帶著一絲幾不可聞的縱容和……滿足。
晚膳依舊是在內室用的。菜品比午膳略微豐盛了些，添了一道清淡的雞湯和幾樣時蔬。林玉依舊殷勤地給沈清玄布菜，軟語介紹著，自己則吃得津津有味，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像隻儲食的小倉鼠。
“姐姐，你嘗嘗這個筍尖，很鮮嫩呢！”她夾起一筷清炒筍尖，小心翼翼地放到沈清玄麵前的碟子裡。
“姐姐，喝點湯，暖暖胃。”她盛了一小碗乳鴿湯，輕輕吹了吹，才遞到他手邊。
“這個水晶蝦餃看起來也很好吃，姐姐吃一個？”
沈清玄安靜地用著膳，目光偶爾掠過她滿足的吃相，聽著她細碎軟糯的話語，隻覺得這原本冷清寂靜的錦瑟院，似乎也因為她的存在，而多了幾分鮮活的暖意。
他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唇角那抹極淡的弧度。
丫鬟們撤下殘席，又奉上了清口的香茗。
林玉捧著茶杯，小口啜飲著，目光卻依舊黏在沈清玄身上。暖黃的燭光下，他側臉的輪廓愈發顯得精致完美，那雙桃花眼低垂著，長睫在眼下投下誘人的陰影。
她看著看著，忽然放下茶杯，湊近他，聲音帶著一絲好奇和嬌憨：“姐姐，你平日裡……除了看賬本，還喜歡做些什麼呀？會不會覺得很悶？”
沈清玄抬眸，對上她近在咫尺的、寫滿了求知欲的眸子，微微一怔。喜歡做什麼？他一個頂替妹妹身份的侯府公子，整日困在這四方院落裡，如履薄冰，何談喜歡？
“並無甚特彆喜好。”他淡淡道，語氣聽不出情緒。
“哦……”林玉有些失落地應了一聲，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那……姐姐喜歡聽曲兒嗎？或者看話本子？我那裡有幾本新得的話本，講的都是些才子佳人的故事，雖然可能有些俗套，但打發時間也是好的，我明日給姐姐送來？”
沈清玄看著她又重新亮起來的眼眸，心中微軟。才子佳人？他心中苦笑，麵上卻不動聲色：“……隨你。”
“那就這麼說定了！”林玉立刻開心起來，仿佛得了什麼了不得的承諾。她開心之下，又習慣性地伸出手，抱住了沈清玄的一隻胳膊，將下巴擱在他肩膀上，輕輕晃了晃，聲音軟糯，“姐姐真好說話！阿玉以後得了什麼有趣的，都拿來跟姐姐分享！”
溫軟的軀體再次貼上來，帶著她身上獨有的馨香。沈清玄身體微僵，卻已不像最初那般抗拒。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心底某個角落，因為她這毫不設防的親近和分享的提議，而泛起一絲微甜的暖意。
【沈清玄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43100。】係統的提示音響起。
夜色漸深，丫鬟們點亮了室內的燈燭，暈黃的光線將兩人的身影投在牆壁上，拉得很長。
她又挨著沈清玄在榻邊坐下，靠著他，小聲說著話。說的不過是些瑣碎小事，但她的聲音軟軟的，帶著依賴，仿佛隻是享受這種有人陪伴的感覺。
沈清玄也沒有再催她離開。他靠在軟墊上，聽著她絮絮叨叨，偶爾應一聲，大部分時間隻是沉默地聽著，感受著身邊這具溫軟身軀傳來的暖意和全然的信賴。
燭火劈啪輕響，夜色溫柔。
林玉雖然貪戀這份溫暖與親昵，卻也知不能逗留過久。她依依不舍地鬆開沈清玄的胳膊，站起身，柔聲道：“姐姐，時辰不早了，你身子才剛好些，需得好好休息，阿玉……這便回去了。”
沈清玄抬眸看她，燭光下，她纖細的身影顯得格外柔弱，眼中帶著明顯的不舍。他心中一動，幾乎要脫口讓她留下，但理智終究占了上風。
“……嗯。”他點了點頭，聲音低沉，“路上小心。”
“我會的。”林玉對他展露一個甜甜的笑容，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內室。
聽著她的腳步聲消失在院外，沈清玄才緩緩靠回軟枕上，室內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的玉蘭香氣。他抬手，無意識地撫過剛才被她依靠過的肩膀，那裡似乎還殘留著溫軟的觸感和重量。
心底，一片前所未有的柔軟與……空落。
而在聽雪軒中，小荷一邊把林玉卸下的釵環收好，一邊忍不住對秋穗低聲道：“秋穗姐姐，姑娘今日在夫人那兒待了整整一日呢！連晚膳都在那邊用了。我看姑娘回來時，心情好得不得了。”
秋穗將林玉換下的外衫仔細掛好，聞言笑了笑，低聲道：“夫人待姑娘親厚，是姑娘的福氣。咱們伺候好姑娘便是。”
“我知道，”小荷壓低了聲音，帶著點神秘兮兮，“我就是覺得，姑娘跟夫人在一起時，笑得特彆甜，特彆……依賴夫人。比對著將軍時，要自在親近多了。”
秋穗點了點頭，語氣溫和：“將軍威嚴，姑娘敬畏也是常理。夫人性子……雖清冷些，但對姑娘卻是極好的。姑娘能得夫人庇護，在這府中也能安穩些。”
“這倒也是。”小荷讚同地點點頭，“隻要姑娘開心就好。”
兩個丫鬟的低聲交談，隱隱約約傳入內室。已經躺在床上的林玉，聽著這些話語，唇角微微彎起。
安穩？庇護？
她要的，可遠不止這些。
【宿主，今日攻略成果斐然，好感度已達43點，距離及格線僅一步之遙。請繼續保持這種撒嬌黏人風格，效果顯著。】係統2573總結道。
林玉翻了個身，將臉埋進柔軟的枕頭裡，心中一片饜足。
“知道了。”她在意識裡懶懶回應，“來日方長，我的‘好姐姐’……遲早會徹底屬於我。”
夜色濃鬱，將軍府沉寂下來。而某些悄然滋生的情愫，卻在暗夜裡無聲蔓延，等待著破土而出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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