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之內,落針可聞。
黃一夢屏息凝神,全力維持著星辰之力向鑒真古鏡的灌注。鏡麵清輝流淌,如同凝聚了一汪月光,牢牢籠罩著那枚灰撲撲的破羅盤。
在強化了的星辰鏡光持續照射下,羅盤表麵那些原本模糊不清的符文,一個接一個地被點亮,雖然光芒依舊黯淡,卻已能勉強勾勒出大致輪廓。
除了最初那枚彎月符文,另有七枚形態各異的符文依次亮起,有的如星點,有的如雲紋,有的則似扭曲的古字,共同構成了一幅殘缺而神秘的星圖。
與此同時,放置在一旁的青銅盤碎片震顫得越發明顯,發出持續不斷的、低沉的嗡鳴,表麵那些玄奧的紋路也似乎活了過來,隱隱有流光轉動。
兩者之間,仿佛搭建起了一座無形的橋梁,某種沉寂了無數歲月的力量正在被緩緩喚醒。
黃一夢心中激動,卻不敢有絲毫大意,小心翼翼維持著星辰之力的穩定輸出。她能感覺到,古鏡的負荷正在加大,鏡身微微發燙,顯然以它仿品的材質,長時間承受如此強度的星辰之力頗為勉強。
而羅盤和碎片的反應,也似乎達到了一個臨界點,雖被引動,卻始終差那臨門一腳,無法真正顯現神異。
“能量還不夠?還是缺少其他條件?”她心念電轉。嘗試著加大星辰之力的輸出,古鏡嗡鳴聲加劇,鏡麵清輝越發璀璨,但那羅盤上的星圖符文亮度卻不再增加,仿佛達到了飽和。
她又嘗試著分出一縷神識,小心翼翼地探向那被點亮的星圖。
就在神識接觸星圖的刹那!
轟!
她腦海中仿佛有什麼東西炸開!一段殘缺不全、混亂不堪的信息洪流猛地湧入識海!
那並非文字或語言,而是一些光怪陸離的碎片影像:無儘深邃的星空、破碎懸浮的大陸、巨大無比的青銅巨門、以及一道模糊不清、卻散發著無上威嚴的身影…
影像支離破碎,閃爍不定,夾雜著巨大的噪音和乾擾,根本無法分辨具體內容。唯有那星空背景和青銅巨門的景象,與她手中的青銅盤碎片隱隱對應。
劇烈的衝擊讓她悶哼一聲,臉色發白,連忙切斷了神識聯係,星辰之力的灌輸也隨之中斷。
鏡光消散,古鏡溫度驟降,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哀鳴,鏡麵上甚至出現了一絲細微的裂紋。而那羅盤上的星圖符文也迅速黯淡下去,最終恢複死寂。青銅碎片的嗡鳴震顫也隨之停止。
靜室重歸平靜,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幻覺。
黃一夢揉著刺痛的太陽穴,緩了好一會兒才恢複過來。雖然神識受了一絲震蕩,但她眼中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雖然沒能得到完整信息,但至少證明了一點:這破羅盤和青銅碎片,確實蘊含大秘密!而且與無儘星空、乃至某個上古遺跡有關!
“看來光是星辰之力和神識還不夠…”她看著鏡麵上那絲裂紋,有些心疼。這鑒真古鏡怕是不能再強行灌注星辰之力了,否則遲早徹底報廢。
“或許需要更精純的星辰之力,或者…特定的星辰排列時機?”她推測著。剛才那星圖明顯是某種陣法或指引,或許需要在特定天象下,才能發揮真正作用?
將羅盤和碎片小心收好,又把受損的古鏡單獨放置,黃一夢按下心中的急切。探尋上古之秘非一朝一夕之功,眼下線索已更清晰,隻需耐心等待和積累。
經此一試,她感覺神識雖略有損耗,卻似乎變得更加凝練了一絲,對星辰之力的感知也敏銳了些許。禍福相依,倒也並非全是壞事。
之後幾日,她不再強行研究羅盤,而是恢複日常修煉,並開始有意識地加強神識的錘煉。偶爾去坊市時,也會留意與星辰之力、上古星圖相關的典籍或消息,可惜此類物品往往罕見且價格高昂,難有收獲。
這一日,她正在院內演練法術,忽聽得苑外傳來些許動靜,似乎有人在她院門外徘徊。
她眉頭微皺,收斂氣息,悄然靠近門邊。神識透過禁製向外探去,隻見院外站著一名身著碧波門服飾的年輕弟子,修為隻有煉氣八層,正一臉猶豫和緊張地望著院門,想敲門又不敢的樣子。
“碧波門的人?找我作甚?”黃一夢心中疑惑,她與碧波門除了秘境那次交集,並無往來。蘇蓉二人應該早已離開天穹仙城才對。
她沉吟片刻,並未立刻現身,而是靜靜看著。
那弟子徘徊了好一會兒,最終似乎下定了決心,深吸一口氣,上前輕輕叩響了院門禁製。
黃一夢這才不緊不慢地打開院門,依舊是那副平淡模樣,看著對方:“何事?”
那弟子見到黃一夢,連忙恭敬行禮,神色有些惶恐:“晚輩碧波門劉洵,冒昧打擾前輩清修,還請前輩恕罪!”
“無妨,說吧。”黃一夢淡淡道。
劉洵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一枚製作精美的水藍色玉簡和一個小巧的儲物袋,雙手奉上:“奉蘇蓉師姐和趙溟師兄之命,特來向前輩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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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師兄返回宗門後,一直感念前輩秘境救命之恩,奈何宗門事務繁忙,無法親至。
特備薄禮,聊表謝意,望前輩笑納。師姐還說,前輩日後若有用得著碧波門之處,可憑此玉簡傳訊,碧波門力所能及,絕不推辭。”
黃一夢微微挑眉,倒是沒想到那兩人還挺知恩圖報。她接過玉簡和儲物袋,神識略一掃過。玉簡是特製的傳訊玉簡,儲物袋裡則是碼放整齊的兩千下品靈石和幾瓶碧波門特有的“碧元丹”,品相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