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星島沙灘上,空氣仿佛凝固。
血手嚴梟看著黃一夢指尖那枚流轉星輝、鏢心蘊含黑洞虛影的奇異飛鏢,隻覺得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那飛鏢散發出的氣息,遠非他見過的任何法寶可比,帶著一種深邃、寂滅的意味,讓他金丹都在微微顫抖。
“前……前輩息怒!”嚴梟徹底慫了,額角冷汗涔涔而下,手腕處的刺痛還在不斷提醒他對方手段的詭異與狠辣。“賠償!我們賠!隻要前輩開口,我等定然儘力滿足!”
他身後的那群築基修士更是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看著昏迷不醒的禿鷲和統領那副惶恐模樣,他們哪裡還有半分之前的囂張氣焰,一個個恨不得把腦袋縮進脖子裡。
黃一夢目光平靜地掃過嚴梟腰間的儲物袋,又看了看那艘停泊在岸邊的血骷號。
“儲物袋,留下。船上所有有價值的東西,搬下來。”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還有,關於落星島,關於我,今日之事,若有一字外泄……”
她指尖的星軌鏢微微震顫,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周圍的光線都似乎扭曲了一瞬。
嚴梟渾身一顫,連忙道:“不敢!絕對不敢!今日我等隻是遭遇海獸,禿鷲兄弟不幸重傷,與落星島、與前輩絕無半點關係!若有違背,叫我嚴梟心魔噬體,永世不得金丹!”
他發下如此重誓,可見是真的怕了。修仙之人,最重誓言,尤其是涉及心魔和道途的。
黃一夢不置可否,對熊大力示意了一下。
熊大力會意,拎著玉骨棍,大步走向那些築基修士,甕聲甕氣地道:“都聽見了?自己動手,還是俺幫你們?”
那些築基修士哪敢讓他“幫忙”,忙不迭地解下自己的儲物袋,又屁滾尿流地跑回血骷號,將船上倉庫裡囤積的一些靈材、礦石、甚至幾箱靈晶都搬了下來,在沙灘上堆成了一座小山。雖然不算特彆珍貴,但數量頗豐,顯然是血骷寨這段時間“巡海”的收獲。
嚴梟忍著心痛,也解下了自己的儲物袋,恭敬地放在那堆物資旁邊。裡麵可是他多年的積蓄,但此刻保命要緊。
“滾吧。”黃一夢淡淡吐出兩個字。
嚴梟如蒙大赦,連聲道謝,也顧不得昏迷的禿鷲了,帶著一群失魂落魄的手下,狼狽地爬上血骷號,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啟動船隻,倉皇逃離,連方向都有些辨不清,隻求離這座煞星島嶼越遠越好。
看著血骷號歪歪扭扭地消失在遠方海平麵,熊大力撓了撓頭:“主上,就這麼放他們走了?萬一他們回去搬救兵……”
黃一夢袖袍一卷,將沙灘上的所有物資收起,神色淡然:“一群烏合之眾,成不了氣候。殺了他們,反而會立刻引來血骷寨的瘋狂報複,暴露我們的位置。現在,他們摸不清我們的底細,又發了毒誓,短時間內不敢妄動。就算他們寨主親自來,也需要時間。”
她頓了頓,看向熊大力:“更何況,我們時間不多,沒必要在這些雜魚身上浪費。”
她指的是七情穀的魔使。相比起來,血骷寨不過是疥癬之疾。
回到洞府,黃一夢先將那堆物資清點了一下。靈晶約有五萬多,各類低階靈材、礦石若乾,嚴梟的儲物袋裡還有幾瓶品質不錯的療傷丹藥和兩件下品靈器,總價值大概在七八萬靈晶左右。算是小有收獲。
她沒有立刻修煉,而是算準時間,來到了洞府內室正中央。
午時將至。
她盤膝坐下,雙手掐訣,按照《星辰大道經》中記載的一種牽引地脈靈機的小竅門,將自身星辰法力緩緩注入腳下地麵。法力如同蛛網般滲透下去,與地底那條微小的靈脈產生了細微的共鳴。
漸漸地,她感知到在地底三十丈深處,一股精純、凝聚、帶著濃鬱星辰氣息的能量正在緩緩彙聚,如同地脈在呼吸,吐納著靈機。
就是現在!
她神識鎖定那股能量彙聚的核心,法力猛地一引!
“嗡——”
一聲輕微的震鳴從地底傳來。緊接著,一道嬰兒手臂粗細、宛如液態星光般的璀璨流光,穿透了層層岩石,如同擁有生命般,直接湧入洞府,懸浮在黃一夢麵前!
星脈靈髓!
它散發著柔和而純淨的星辰之力,光芒流轉,內部仿佛有無數細碎的星沙在沉浮,美輪美奐。其蘊含的能量不僅精純,更帶有一絲大地厚重與星辰高渺交融的特殊道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