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麼扛著布袋往回走,雞腿油漬還在指尖蹭著。手腕上的鐵疙瘩突然嗡了一聲,綠屏閃出一行字:【信號殘留未清除,加密包正在解壓,進度3】。
他腳步沒停,嘴上哼著小曲,手卻悄悄摸到布袋底那根金屬杆。插槽發燙,像剛從爐子裡撈出來。他把杆子往肩上一靠,低聲問:“能順藤摸瓜不?”
“你拿廢鐵當天線,擱彆人手裡早炸了。”鐵疙瘩東北腔又起,“不過……還真讓我扒拉出點動靜。信號源在東邊,藥園那邊,有個熱乎的窩。”
江麼眯眼看了眼宗門東側。那兒荒了好幾年,草都長到房簷高,守衛也不去。
“行啊,老鼠藏洞裡,正好堵門。”他咧嘴一笑,加快腳步上了山。
回到屋子,他把布袋往牆角一扔,嘩啦一聲堆成小山。暖手寶、糖豆、斷劍殘甲全倒出來,擺了一地。他故意扯著嗓子喊:“明天還得趕集,這買賣太賺了!”
說完,泡了壺茶放在桌上,揭開蓋子,熱氣往上冒。他自己縮到牆角陰影裡,腕子一抖,機甲縮成鐵片貼進皮膚。
不到半炷香,窗欞輕輕一響。
灰袍人從外頭翻進來,動作輕得像貓。他走到桌前,袖口一抖,撒了點粉末進茶壺,轉身就走。
江麼等他腳剛落地,猛地躥出屋外,抄起茶壺衝到院裡花盆前,嘩一下全倒進去。
泥土滋啦冒煙,鐵線蓮葉子瞬間卷邊發黑,整株枯成焦炭。
“謔。”江麼蹲下捏了把土,“蝕魂散?專傷神識的玩意兒,衝我來的?”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那咱也不能白收禮不是?”
轉身回屋,他從布袋裡翻出一顆反物質手雷,外殼黑乎乎的,像個燒糊的土豆。他掂了掂:“上次炸妖獸剩的,精度還沒試過。”
抬頭看天,月亮剛過中天。
“子時三刻,該交作業了。”
他拎著手雷出門,一路貼著牆根走,專挑沒人巡邏的偏道。藥園圍牆塌了一角,他鑽進去,踩著碎磚往前摸。
目標屋子孤零零立在角落,窗戶破了個洞,窗簾被風吹得一蕩一蕩。
江麼爬上隔壁屋頂,撬開兩片瓦,往下瞅了眼。床鋪整齊,人應該剛回來不久。
他把手雷輕輕推下去,順著瓦縫滑進屋內,正落在床底下。
十息後。
轟——!
一聲巨響炸破夜空,整間屋子騰起火光,木板橫飛,屋頂直接掀了半邊。火星子濺到院子裡,點燃了幾叢野草。
門被踹開,灰袍人披著焦黑鬥篷衝出來,臉上帶血,一隻耳朵沒了,嘶吼著往外跑。
“江麼!你不得好死!”
樹梢上,江麼正蹲著吹口哨。他掏出一顆反物質糖豆,點燃扔天上當照明彈。白光一閃,整個藥園亮如白晝。
他看清那人方向,甩出量子鉤爪。
鋼鏈破空,啪地纏住細作脖子,猛力一拽,直接把他拖回院子中央。
江麼跳下樹,一腳踩住對方胸口,膝蓋頂上咽喉。
“誰派你來的?”
細作咳著血,冷笑:“你……活不過三天……幽玄大人已在路上……”
江麼抬手扇了一巴掌,“說重點,不說實話,下一顆糖豆塞你嘴裡引爆。”
“我……我隻是傳信的……”細作喘氣,“金屬片是信標……你收了它,位置就暴露了……後續還有七波人……”
“哦?”江麼歪頭,“那你算第幾波?”
“第三……前兩波都被係統預警攔了……我是唯一靠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