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麼站在飛船甲板上，右眼皮還在跳。腕上的鐵疙瘩已經不響了，但表麵那層鏽皮自己往下掉，露出底下銀灰色的金屬殼子，摸上去有點燙。
他低頭看了眼掌心，剛才突破時留下的藍光還沒完全散，手指一動，能量就在皮膚底下竄一下。這感覺挺新鮮，以前得靠係統催著才能啟動機甲，現在不用喊口令，肩頭“哢”地一聲就彈出半截炮管。
“你不是說檢測到高階能量嗎？”他拍了拍鐵疙瘩，“人呢？”
綠屏閃了一下，沒出聲，可前麵虛空突然抖了抖，像水麵上被扔了顆石子。一道裂縫慢慢裂開，裡麵黑乎乎的，偶爾閃過幾道紫電。
江麼咧嘴一笑：“行啊，還挺會藏。”
他往前走，靴子踩在甲板上發出悶響。這船破得不行，欄杆歪的，地板缺角，連控製台都塌了一半。但他越走越穩，腳步沒停過。遠處一顆灰紫色星球懸在那兒，大氣層外雷蛇亂爬，看著比東極洲那種小地方凶多了。
“這地方……”他吸了口氣，“廢品味兒更衝。”
話剛說完，頭頂的通訊器“滋啦”響了一聲。
“卑微生物，敢來域外，你活膩了？”
聲音炸得整個甲板都在震。江麼沒抬頭，從腰間口袋裡掏出個癟了的源晶罐子，在手裡轉了兩圈，“哢”地捏扁，順手塞進另一個布袋。
“這玩意兒能換半塊護盾模塊。”他說，“不虧。”
然後才抬眼看向空中浮現的光幕。迦羅那張蜥蜴臉正盯著他，四隻眼睛瞪得跟燈泡似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一排尖牙。
“大蜥蜴。”江麼笑出聲，“你嘴還是那麼臭。”
話音落，量子劍“嗡”地出現在他右手裡，劍身泛著冷光。左肩的引力炮模塊緩緩展開，藍光在炮口聚了一團，沒開火，就那麼亮著。
迦羅的臉抽了一下：“你以為到了域外，還能靠那些垃圾保命？這裡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撒野？”江麼晃了晃手裡的劍，“我這是收廢品。”
他往前邁一步，甲板“咚”地震了一下。機甲核心開始震動，一層半透明護盾貼著身體升起來，表麵流動著細密的電路紋路，像是主板上的線路。
“等我拆了你的戰艦。”他說，“換電池。”
迦羅沒再說話，光幕直接炸成碎片。但江麼知道，這家夥盯上他了。
他把劍插回背後，拍了拍衣服上的灰。這身灰撲撲的短打穿了好幾天，袖口都磨毛了，可他不在乎。反正到了域外，沒人認識他，也沒人知道他是個“廢物”。
正想著，天邊一道銀光劃過來。
速度快得離譜，眨眼就停在裂縫邊上。來的是個年輕人，穿一身銀色戰衣，腰帶鋥亮，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連鞋尖都反光。
他掃了江麼一眼，鼻子輕輕哼了一聲。
“東極洲的？”他說，“這種垃圾洲出來的，也配來域外？”
江麼沒動。
反而眼睛一亮，上下打量那人一圈，像看見一堆剛拆下來的合金板。
“喲。”他說，“這身皮甲不錯，拆了能換量子推進器。”
銀衣青年眉頭一皺：“你說什麼？”
“我說你穿得挺貴。”江麼拍拍自己臟兮兮的袖子，“就是腦子配不上這身行頭。”
青年冷笑：“螻蟻也敢張嘴？域外天驕選拔馬上開始，你這種連真氣都沒凝實的渣滓，進去就得死。”
“天驕？”江麼撓了撓頭，“聽著像賣洗發水的。”
青年臉色沉下來，抬手一揮，一道金光劈向江麼腳前，炸出個深坑。
“滾回去啃你的破鐵罐。”
江麼沒退，反而往前走了兩步，站到坑邊。
“你剛才那一手，也就夠炸個垃圾桶。”他說，“我老家小孩放炮都比你響。”
青年怒極反笑：“好啊，那你進來試試。”
他說完，轉身一躍，整個人衝進空間裂縫，銀光一閃就沒影了。
江麼站在原地沒動。
手腕上的鐵疙瘩突然震動了一下，綠屏跳出一行字：【警告：前方區域存在高強度能量乾擾，建議宿主謹慎進入。】
“謹慎？”江麼嗤笑一聲，“我撿破爛的時候，你還在生鏽呢。”
他活動了下脖子，肩膀“哢哢”作響。機甲核心開始展開，三米高的猙獰輪廓逐漸成型，護盾全開，量子電路紋路在全身流轉。
右腳抬起，踩上裂縫邊緣。
裡麵黑得看不見底，風呼呼地往外吹，帶著一股金屬燒焦的味道。
江麼咧嘴一笑。
“這地方……”
左腳跨入。
“廢品管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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